顧思杳莞爾:“好,我一定堂堂正正的娶你過來,讓你做我顧思杳的妻子。”
姜紅菱紅著臉垂下了頭,再沒有反駁。
顧思杳又說道:“紅菱,此番是我魯莽暴躁,但你也不該這樣不問一聲就替我羅織罪名。往後,若再有類似的事情,你總要先來問我,咱們說明白了,你再做決斷不遲。總這樣猜來疑去,只是傷了情分。”
姜紅菱垂首默然,她早已後悔自己這段時日以來的作為。
她從來就是個冷傲倔強的脾氣,與人相好也是兩世為人的頭一遭,出了這樣的事情,其實是不知如何是好,又認定了顧思杳負了她,才鬧出這麼一場故事。
聽了顧思杳的這番言語,她也明白自己的根結所在,當下點了點頭:“往後,我再不如此了。”說著,又抬眼看著他:“你之前也答應過,再不會對我這樣用強了,怎麼又食言?”
顧思杳劍眉微挑:“誰讓你說要和我分開?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個不行。”
姜紅菱心思微動,問道:“那若是……我當真不想跟你了呢?”
顧思杳凝視著她,輕輕說道:“那我就要了你,讓你死心塌地跟我。我已經反複同你說過幾次了,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姜紅菱小嘴微撅:“你怎麼這樣霸道,我好像上了賊船一樣。”
顧思杳在她嫩唇上輕輕啄了一下,眸光如春水一般柔和:“你才知道麼?”
姜紅菱長籲了口氣,她現下總算是明白了,顧思杳看似文質彬彬,斯文和悅,這副假象之下的強勢卻是人難以想象的。總好在,這個男人是她中意的。想到自己一旦說起分開,他焦急緊張的情形,那粗暴無禮的舉動也全來自於此,心底竟還有幾分甜意。
這世上,非她不可的人,除他之外,又能有誰?
兩人喁喁的說了些話,顧思杳便攙扶著姜紅菱起身。
此地雖然僻靜罕有人跡,到底是外面。
兩人各自打理容裝,顧思杳便說道:“時候差不多了,我們去接二姑娘。”
姜紅菱點頭道:“她和宋家那孩子……”說到此處,想到這是顧婉的私事,不好同顧思杳說的,便打住不提,只問道:“程姑娘的事,你知道幾分?怎麼今兒鬧出來了?”
顧思杳面色微寒,冷笑道:“今日之前,我也毫不知情,原來程家能下作到這個地步。為了富貴前程,能連續賣上兩個女兒。”
姜紅菱嘆了口氣,她嫁來侯府沖喜,也是兄嫂趨炎附勢之故,即便今日她同顧思杳兩情相悅,亦不能消除心底的恨意。
她頓了頓,問道:“這是你們西府那邊的事情,倒要怎生處置為好?你拿個主意,我好同老太太去說。”說著,又道:“倒是放在外頭的好些。”
顧思杳冷冷說道:“我倒還真要讓她進府,她既然願意上趕著做妾,何不成全了她?”
姜紅菱心頭有些異樣,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兩人說著話,步出園子,回頭一瞧,卻見這園子上掛著杏林探幽四個字的牌匾,原來那園中滿栽著杏樹,故有此名。
兩人順著羊腸小道,向西行去。
這夢月庵香火雖不繁盛,庵中的景色卻是怡人,道旁花樹深密,甚是清幽雅靜。
走了片刻,卻見前頭路途拐角處,有腳步聲響。
兩人順聲望去,只見前頭花叢掩映之中,轉出一名俊秀男子來。
那人一見姜紅菱,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神色,快步上前,道了一聲:“紅菱,竟在此處碰見你。”
姜紅菱眼見來人,心裡暗道怎麼是他?又聽他竟然直呼自己的閨名,雖說身旁只一個顧思杳,但如此一來反倒更為窘迫。
她向後微退了一步,淡淡道了一句:“章公子。”
原來這人便是章梓君,他今日亦隨父母來撫仙湖看龍舟賽。
章梓君於姜紅菱的冷淡以待絲毫不以為意,上前一步笑道:“我今日也是隨著家嚴來此地觀看龍舟賽事,撫仙湖畔人潮如湧,委實熱鬧到不堪的地步。人多吵鬧,我來此地躲躲清靜,想必紅菱也是如此?”說著,又添了一句:“從前你沒出閣時,就不喜熱鬧呢。”
姜紅菱語態淡淡:“我是陪我們家姑娘過來遊玩的。章公子,我已然嫁為人婦,這往來言談,還是避忌些的好。”言至此處,她微微一頓,便說道:“這是我小叔。”
章梓君聽她這般說來,方才察覺她身後尚且站著一名男子,打量了一番,見他形容出眾,氣韻脫俗,臉上笑意不覺斂了幾分。但聽姜紅菱說起,這是她小叔,心頭卻又是一鬆,向顧思杳莞爾道:“這位兄臺,幸會。”卻連字號也不曾打聽。
顧思杳看著眼前這人,見他一身錦衣華袍,生的也是俊秀不凡,又聽他適才對姜紅菱言語親暱,心頭早已不快,淡淡說道:“章公子,令尊可是江州指揮使章大人?”
那章梓君笑了笑:“正是家嚴,原來公子知道在下。”
顧思杳唇角微勾:“聽家嫂說起過公子,雖則公子與家嫂是世交,但她如今已嫁入顧家,是我顧家的人,公子這稱呼上還該有些禮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