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並不知道鈴鈴與秦嶺南的談話,她醒來時,已經快八點了,她急急裝好箱子,由鈴鈴開車送他們到機場,秦嶺南為白鷺升了艙,鈴鈴則抱著白鷺哭泣,白鷺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秦嶺南和白鷺先進了貴賓休息室,他們等大家都已經登過機,最後才上了飛機,幾位空姐拉著秦嶺南合影,白鷺就先上飛機找座位,頭等艙的位置在前面,只有三排,白鷺一進機艙,就看見韓西嶺坐在第三排的位置,韓西嶺也看到了她。
“白鷺,好巧。”他站了起來。
“是,真巧。”白鷺的位置和他同排,在走道的另一邊。
韓西嶺看看白鷺的小箱子,伸手去拿:“我幫你放行李……”
他舉起箱子輕松地放進行李艙,看白鷺坐下,就坐到她的旁邊:“你是到日本旅遊嗎?玩兒了幾天?”
韓西嶺的語氣彷彿他們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熟悉、親切、沒有隔閡。白鷺看了他一眼,說實話,到b市讀研這一年,韓西嶺在她的記憶裡越來越淡,想起他的時候很少,偶爾想起,也沒有以前的那種恨意了。但他現在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和自己熟絡地聊天,白鷺還是有點不舒服。
“韓副總,看來你們公司的業績很好,高層出差都坐頭等艙了。”白鷺聽秦瑤說韓西嶺已經是公司副總經理了,負責産品開發的業務。
韓西嶺笑了笑:“你也知道,網際網路時代拼的是年輕,這幾年不努力,以後就沒機會了。還好是和施學長合作,他給我創造了很多機會。”
“你總是個有規劃的人,祝賀你。”白鷺淡淡地,並不想和他聊下去。
韓西嶺頓了一下,打量白鷺,她的衣服很休閑,做工考究,搭配大方,眉目不在青澀,氣質略顯高冷。
“你,你變化很大,更有氣質,也變漂亮了。”西嶺誇獎白鷺:“你……”
“先生,請問這是您的座位嗎?”空中小姐柔和地打斷韓西嶺的話。
韓西嶺指指旁邊:“那是我的座位,我遇到朋友,可以調一下座位嗎?”
空中小姐回頭看一眼身後的秦嶺南,秦嶺南看白鷺:“白鷺,這位是……”
韓西嶺這才注意到空中小姐身後的秦嶺南,他是真的不看電視劇,也不上娛樂網站,並不知道秦嶺南是大明星,但看到秦嶺南英俊的臉,筆挺的身材,也知道這個男人應該是個名人,而且,他和白鷺認識還很熟。
白鷺看了一眼韓西嶺,向秦嶺南介紹他:“這是我上本科時的學長,網際網路産業的精英,也是我的前夫。”
白鷺把前夫兩個字說的很重,秦嶺南眯了一下眼,彎下腰來:“先生,你想和易小姐坐在一起嗎?可我們飛行途中有一些工作要談。”
韓西嶺知趣地站起來,回到自己的座位。秦嶺南坐在他離開的座位上,他轉身擋住韓西嶺的視線,在白鷺的耳邊說:“我把自己借給你,你想怎樣都行。”
白鷺看他一眼,隨即明白他的意思。一個女人,還有什麼時候比現在這種情況更能出氣呢?在拋棄自己的男人面前,展示另一個比他帥、比他有錢、比他優秀的男人,展示自己的幸福,感謝他的拋棄之恩……這個機會不是每個被拋棄的人都能遇到的。她對秦嶺南笑了笑,用唇語說:“不用,他不配。”
秦嶺南笑著坐好,他覺得白鷺的這五個字對旁邊那個男人是一種更大的嘲諷。人家白鷺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連刺激都懶得刺激他一下。他用餘光看韓西嶺,見他手裡捧著一本書,半天都沒有翻動一頁。
秦嶺南是演員,他對角度非常敏感,他的轉身,低頭的姿勢,在韓西嶺看來,兩個人就是在親吻。剛才和自己說話時白鷺還是冷冰冰的,從這個男人一坐下,白鷺就笑盈盈的,身上彷彿籠罩上一層陽光。韓西嶺想起大學時白鷺看過來的眼神,充滿傾慕,自己每對她笑一次,她回複的笑容都是燦爛如夏陽一般的溫暖,自己向她表白時,她撲過來的那種激動,自己親吻她時,她捂著臉羞澀的表情,結婚時,什麼也沒有,但兩個人信心滿滿地相互加油,在海邊,他們對未來的暢想……現在,這一切都消失了,白鷺的笑容,白鷺的善良、白鷺的勇敢都不在給他,而會給另一個男人。
白鷺真的是很好呀!為了他,她是什麼都肯做的。學做飯,學做家務……離開父母,離開家鄉……給他買車,照顧他的父母……西嶺一下子把白鷺的好都想了起來,眼前的畫面在他頭腦裡攪來攪去,他突然非常的後悔,自己怎麼會把白鷺弄丟了呢?
他用餘光看過走道,那個男人和白鷺戴著同一副耳機在看影片,兩人的頭隨著節拍輕點,不時還相視一笑,看著甜蜜又和諧。他趁著上衛生間的時候問了一個空姐:“坐我旁邊的先生是誰?”
空姐像看外星人一樣看他:“秦嶺南呀,大明星,演過好多好多的電視劇,你沒看過嗎?”
電視明星!韓西嶺皺緊眉頭:娛樂圈裡的明星白鷺是怎麼認識的?他有一種釋然:這個秦嶺南一定不是白鷺的男朋友,白鷺還是單身。也有一種憤怒:白鷺太單純了,和一個男明星攪和在一起,最後一定會受傷害的。他再回到座位上的時候,臉色就從容了好多,再看秦嶺南和白鷺,就覺得秦嶺南是有意在誘惑白鷺,很想提醒一下,讓白鷺不要上當。
秦嶺南和白鷺看的是他明天晚上要表演的四首歌舞,他不在家,小李子一直在替他走位。小李子是個普通戲校畢業的,喜歡表演,以前一直演龍套,後來表姐發現了他,讓他給秦嶺南當助理,偶爾也演個小角色。
“小李子跳舞很好,你不回去,他完全可以替你上場。”白鷺笑話秦嶺南。
“那是你沒見我跳過,你見識了我的舞蹈,你永遠都不會這樣說。”秦嶺南自信地抬起頭。
“怎麼沒見過?昨天你不是跳了個專場?”白鷺用手託著腮,歪頭看秦嶺南。
“昨天場子小。”秦嶺南也笑:“我發揮不開。”
“好,明天晚上我守著電視看你的表演。”白鷺的另一隻手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第一是拿不到的,拿個第二給你看看。”秦嶺南笑出第七顆牙齒,目光柔柔,像個大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