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和施家阿婆聊了整整一天。施家是q市的第一批移民,曾經是q市百貨最大的股東,施家阿婆年輕時是q市名媛,對q市上層社會的名人十分了解。
她在電腦裡看到白鷺從網上、雜志、報紙……找出的名人照片,用蒼老的手指著電腦螢幕,一個一個叫出名字,說著他們當年的故事,有些還是老人的親身經歷,白鷺一邊聽一邊錄音。
阿婆早知道白鷺的來意,她拿出自己的像冊給白鷺看。白鷺看到一位青春靚麗的小姑娘,拿著網球拍,對著鏡頭燦爛地笑;看到幾位穿著學生裝的女孩子坐在草地上吹風;看到兩個女孩子坐在敞篷車裡,灑脫地微笑;看到一個穿軍裝的男孩子,在一架老式的飛機面前端正的敬禮;……
“阿婆,這是你的戀人嗎?”白鷺指著那張飛行員的照片問外婆。
阿婆用手輕輕撫摸照片,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這是一然的外公,那時候飛行員特別難考,他就偏偏考上了。1944年日和日本飛機空戰時死的,那時候,一然的媽媽才一個月。”
她的表情沒有悲傷,大概在她這個年齡,想起曾經的愛人,都會覺得幸福吧。
“阿婆,你們真般配,帥男美女。”白鷺看著照片由衷地稱贊。
“他特別聰明,會吹小號,會畫畫,會武術,會打槍……當時,我可是打敗了一條街的女人,才和他結婚的。”阿婆的表情透出得意。
她透過阿婆的白發與皺紋,彷彿看到一個正值芳華的小姑娘,在q市的老街道上與一位年輕英俊的飛行員牽手而行……他們偶爾互相看一眼,眼神裡是濃濃的愛意,掩也掩不住。大概美好的愛情都是這樣的,短暫的相聚,長久的分離,那些相聚的時光在歲月的沉澱下,會去其糟粕,留其精華,最終只剩下美好了。
晚上,下班的施一然陪施阿婆和白鷺一起吃飯。阿婆很高興,可畢竟年紀大了,又和白鷺聊了一天,簡單地吃了兩口,就回屋休息了。
施一然問白鷺:“怎樣?有收獲嗎?”
“當然有!”白鷺翻開記得滿滿的筆記本:“阿婆,就是q市的活歷史,她請的這些都太珍貴了。我有一個想法,在專題前面,要給阿婆拍個專輯。”
“真的?那我阿婆一定很開心,老人家挺喜歡上電視的。”施一然往嘴裡送了一口飯,看了白鷺一眼:“白鷺,你現在平靜點了吧?”
白鷺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淡淡地笑:“不平靜怎麼辦?學長,你是不是覺得我把自己活成個笑話?”
施一然搖搖頭:“這件事兒錯的不是你。我和西嶺談過,我看他挺混亂地,覺得對不起你,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錯的不是我,可受傷的卻是我。”白鷺嘆口氣:“即使我再正確,最終還是輸了。”
施一然不知道怎樣安慰白鷺,默默地吃完飯,送白鷺回了家。
白鷺和鈴鈴重新分配了任務,開始分集寫角本。她正沉浸在老q市的故事裡,收到施一然的電話。
“白鷺,我今天在電視臺附近談工作,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不用吧,我今天趕稿子,時間挺緊的。”白鷺有點遲疑。
“我還有事情請你幫忙呢,你一定要來。”
“那好吧。”
金鈴鈴也寫得頭暈腦漲,但也不耽誤她對八卦的好奇。她湊過來:“誰要請你吃飯?是不是施一然?”
白鷺點點頭,索性儲存了檔案,伸個手臂:“罷工了,蹭飯去。”
“他這麼好心?又請你吃飯,是不是別有用心呀?”鈴鈴把又字咬的特別重。
“哎呀,你真是八卦。”白鷺推了鈴鈴一把,一點也不高興。
“療情傷最好的方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鈴鈴像個戀愛專家一樣:“施一然比韓西嶺學歷高、職位高、錢也多,他要追你,你要認真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