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半夜時醒過來,看到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單,看到掛在眼前的吊瓶,她有瞬間的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歪頭,看見爬在床上打瞌睡的西嶺,記憶一點一點回到她的腦海裡。西嶺揹著徐嬌嬌從櫻花叢中緩緩走來;西嶺坐在她的床前對她說:咱們離婚吧!她站在漆黑的海邊沒有結果的等待;在小區門口,徐嬌嬌摟住西嶺的脖子親吻……這一幕幕像放電影一樣,在白鷺腦中播放,鬧的頭疼欲裂。
自己又是怎麼到醫院了?她想起徐嬌嬌趾高氣揚地去找她,兩個人好像說了好大一會兒話,最後,徐嬌嬌說自己什麼來著?綠茶婊?白鷺想起就氣的不行,她口幹舌燥,看到小桌上晾的有水,掙紮著坐起來,勉強下地,頭還有頭昏,她撫著床,端過水杯,水是涼的,小口小口地喝著。
西嶺醒時,就看到這樣的畫面。
“白鷺,你醒了?”西嶺的聲音裡有驚喜:“你想喝水怎麼不叫我?水涼了吧?我給你加點熱的。”
說著,他接過白鷺的水杯,嘗了一口,水果然冰涼,他幫到加了點熱水,捧到白鷺面前:“白鷺,你多喝點熱水。”
白鷺默默接過水杯,又喝了幾口,把水杯還給西嶺,她靜靜躺下,閉上眼睛。
西嶺摸了摸白鷺的額頭,還有點熱,他想,這大半夜的,也不是談話的時候,何況,到底要和白鷺說些什麼?他也還沒有想好。他看白鷺閉上眼睛,幫她整理了一下被子,觀察她一會兒,見她好像又睡著了,他也爬在床上,又打了個盹。
徐嬌嬌一夜都不安寧,易白鷺躺在醫院裡,看著挺可憐的,男人最受不了這一這種場面,西嶺一定會同情白鷺,說不定心一軟就和她複合了。她想一大早到醫院去,想起昨天西嶺對她說的話,他是什麼意思呢?她一頭栽到床上,用被子矇住了自己。
休息了一夜,白鷺的燒退了,精神也好了很多。西嶺扶著她到衛生間梳洗,她對著鏡子裡蒼白的自己,有點不敢相信,使勁捏了捏自己的臉,想讓臉上有一點顏色,但並不成功,反而在蒼白的透明的臉上留下清晰的捏痕。
“白鷺,我讓媽媽一會兒送點粥來,你現在吃點蘋果吧,媽媽昨天說,讓你多吃點蘋果。”西嶺讓白鷺坐在床上,他開始給白鷺削蘋果。
“哪個媽媽?”白鷺一直沒有和西嶺說話,聽他此時說話的口氣,不由問了一句。
“是你媽媽,昨天你睡覺的時候,媽媽打電話了。”西嶺把蘋果切下一塊,遞給白鷺。白鷺接過蘋果,想到媽媽已經知道自己生病,按媽媽的脾氣,恐怕已經在來q市的路上了。她和西嶺的事兒一直沒有告訴媽媽,現在看來,恐怕也瞞不住了,算了,該來的就來吧!如果媽媽知道自己將要婚變,還不知有多傷心呢!她目光發呆,拿著蘋果也忘了往嘴裡送。
西嶺看她的狀態,以為哪裡不舒服,他摸了摸白鷺的額頭,又看看白鷺的臉色:“白鷺,你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白鷺看他雖然對自己關心,但並不尋問自己沒有什麼生病,也沒有道歉的話,關心裡透著疏離,她也對西嶺灰了心,淡淡地說到。
西嶺看白鷺一直對自己很冷漠,他想,白鷺的自尊心真的不是一般的強,她肯定生病,也不願意說一句挽留自己的話,自己和她的自尊心相比,難道竟是如此不值一提嗎?
其實,即使西嶺向白鷺提出離婚,他們誰都沒有認真去想,這個婚怎麼離?他們吵架、分居,但心裡想的是兩人早晚會合好的。但他們太年輕,身上的刺太多太堅太硬,雖然心想走近,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保持距離,因為他們都害怕受傷,更害怕受傷的是自己。
枝秀提著保溫筒推開了門,後面跟著韓鑫。白鷺看到他們坐直了身體,面色溫和地向二人點頭。
“哎呀,白鷺,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枝秀看到白鷺不由吃了一驚,才離開家幾天,白鷺不僅瘦、憔悴,而且整個人的狀態都萎靡了。“來,我一大早起來熬的粥,你快趁熱喝點。”
她從保溫筒裡盛了粥,親手遞給白鷺,白鷺接過粥,低聲地說了一聲:“謝謝!”
韓鑫問西嶺:“白鷺得的什麼病?為什麼會昏倒?”
“沒有太大的事兒,昨天發燒,血糖有點低。”西嶺拿出病例本給爸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