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心裡已經隱隱冒出一個不好的猜想了,但我的倔脾氣讓我不撞南牆不回頭。也許彼得也早就看出來了,但看破沒說破。
所以,當我看到章逸和學姐走著走著牽起手時,也還沒有停下追蹤的腳步,也還在心裡祈禱著,這只是好朋友拉拉手。
我跟蹤了他們一個小時,看他倆逛街,買了什麼,吃了什麼,然後停在了公交站。
然後,在只有他倆的公交站處,章逸擁抱了學姐。
那一刻,心像是磕破的玻璃杯,嘩啦碎成渣。
眼前忽然一黑,溫熱的手掌蓋在了我的眼皮上,身後傳來彼得壓低的聲音。
“我們回去吧。”
我沒有掀開彼得的手,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難過翻湧著將我推向懸崖,就差一點兒,就能讓自己摔個稀巴爛。
我拼命隱忍著,才將這種難受逼回去。
我學會拍照,我學會打扮,我拿下比賽名次,我變得比以前的自己更好,可站在他身旁的人依然不是我。
“他們接吻了?”我盡量讓自己的語調正常些。
半晌,彼得才艱難地回應了一個嗯,也許他該騙我,但他就是這樣誠實。
回家後我將自己關在了房裡,誰也不見,就連託尼都不見。
我翻看著自己的記錄本,上面有關於章逸的記錄被我翻來覆去地看,我忍著鼻腔的酸澀,喉嚨疼的發緊。
我不想哭,不然會有種自己輸了的挫敗感。
雖然我還沒開戰就輸的一塌糊塗。
窗外的天色一點點暗下去,沒有房客來打擾我,這很好,不然我會覺得更丟臉。
傍晚時,我跑出去了,沒有和他們交代。門口撞見雅各布,他想對我說點什麼,可看到我泛紅的眼睛時,又閉嘴了。
回來後我拎著從便利店買的兩袋啤酒直沖天臺,我並不是要喝酒跳樓,我只是覺得失戀就該喝酒,是告別這段暗戀的一個儀式。
就像有的女孩子失戀後會剪掉長發,或者燒掉過去有關於對方的一切。
晚霞被夜色覆蓋後,天暗下來,街邊路燈亮起。我摁亮天臺的掛燈,盤腿坐在席子上,拉開易拉罐就開始猛灌。
“哐當——”
喝光的易拉罐被我抬手丟開,不多時,我就被空罐子給包圍了,地上橫七豎八的罐子像是埋下的地|雷。
又拉開一罐啤酒,雪白的泡沫湧出,我卻覺得自己一點都沒醉,越喝越清醒。
“你不該再喝了。”
彼得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我眯起眼看過去,沒管,繼續往嘴裡倒。一口氣幹掉半罐,我吸了吸鼻子。
“你又不喝,還管我喝嗎。”
“我們、我們還沒成年,不能喝這麼多酒。”
“那未成年就能和罪犯打架了嗎?還是會沒命的那種。”
“這不一樣,我是複仇者一員。”
我沒想過找彼得陪我喝酒,說不定他這滴酒不沾的寶寶半罐就被放倒。
但我可能真的需要一個人聽我發牢騷。
我將左邊的啤酒罐給掃開,空出席子上的位置,大力地拍打著,說:“過來,不要你陪我喝,就陪陪我。”
彼得順從地走過來,在我身旁坐下。他小心說:“你喝醉了?”
我肯定:“不,沒醉。”
彼得伸出手指:“這是幾。”
“3,我沒醉,我只是,我只是很難過。你懂嗎?”我笑著說出來,隨後笑容僵在臉上,鼻腔開始酸澀。
“我明白,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