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騫呆呆地凝視著她的背影,心痛不已,淚水也漸漸模糊了眼眶,“淩雪?”他輕聲喚道。
辛諾的身體頓了一下,心跟著猛地一痛,她慢慢轉過了身,望著眼前滿臉痛苦的男子,緩緩開了口,“還記得那首白頭吟嗎?”
‘白頭吟?’慕梓騫呆住了,“你怎麼知道白頭吟的?”
她微微一笑,看向了他身邊的女子,“暮雪,你知道嗎?”
柳絮沒想到她會問自己,頓時愣了一下,隨即急忙說道,“我,我當然會了。”
慕梓騫此時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看向了柳絮,目光帶著深深的質疑,“暮雪,那你能再念一次嗎?”
“當然可以了。”她得意地說道,這首詩茹雪曾教過她,一開始她嫌詩太長,不想背,後來為了那個男人,她每天都會背很多遍,如今早已銘記在心,她清了清嗓子,“皚如山上雪.皓如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辛諾不禁愣住了,她沒有想到這個暮雪竟然也會背這首詩!不過此時她卻更加疑惑了,如果怡香閣只是單純地因為自己曲子好聽而讓人來模仿自己,那也沒有必要背這首詩啊。
“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禦溝上,溝水東西流。悽悽複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柳絮溫柔地望著慕梓騫,“我最喜歡的就是這最後兩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最後兩句?’辛諾愣了,而同時慕梓騫也呆了,“暮雪,最後哪兩句?”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啊。”忽然柳絮愣住了,吃驚地望著他,因為她發現他看自己的眼神是那麼的冷漠,而且夾雜著一絲憤怒和痛苦。
辛諾輕笑著,眼淚卻止不住從眼眶滑落,她深深看了一眼那個男人,便轉身走出了大門。
見她離開,慕梓騫急了,立即追了上去,“淩雪!”柳絮望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既難過又氣憤。
辛諾剛走到花園,便被慕梓騫一把抓住了手腕,“淩雪!”
她停下了腳步,“我們沒有任何關繫了,請你放開。”她的聲音很冷。
他愣了一下,卻沒有松開,反而加重了力度,“我不放,除非你告訴我你為何知道白頭吟?”
她終於回過了頭,看到她臉上的淚水,他的心又痛了起來,“淩雪,對不起。”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皚如山上雪.皓如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曰鬥酒會,明旦溝水頭,蹀躞禦溝止,溝水東西流。悽悽重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竹杆何嫋嫋,魚兒何徙徙,男兒重義氣,何用錢刀為?”
聽她唸完這首‘白頭吟’,慕梓騫慢慢松開了手,面色一霎時變得慘白,他完全驚呆了,“你,你真的是暮雪?”他的嘴唇顫抖著,“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見他如此模樣,她的淚水再次傾瀉而下,“我該走了,從此以後我們不再相見!”說最後四個字的時,雖然心很痛,可是語氣很十分堅定,“梓騫,你多保重。”她剛說完,便立即跑開了。
慕梓騫似乎已經麻木了,他整個人如同木頭般愣愣地杵在那兒,一動也不動,滿臉的悲傷與懊悔。
柳絮站在不遠處恨恨地望著眼前的一幕,她用力絞著手帕,她不明白為何自己背出了白頭吟,他還是對自己很冷淡。
慕梓珍望著她,微微一笑,“現在你就是我的大嫂了,大嫂,你還氣什麼啊?大哥已經把她休了,現在我大哥屬於你一個人的了。”
“你懂什麼?!”柳絮白了她一眼,便朝著慕梓騫走去。
“梓騫,”她輕輕碰了碰他,“你怎麼了?”她柔聲問道。
他慢慢看向了她,只是觸碰他的目光時,柳絮卻吃了一驚,那目光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謹瑜曾經跟我說過,你不是真的暮雪。”
聽到這句話,柳絮臉色大變,“梓騫,我是真的暮雪啊?冷淩雪是冷大人的女兒,她怎麼可能是暮雪呢?”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淩雪是暮雪,難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淩雪才是真的暮雪?!”他的眼裡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
柳絮呆住了,“梓騫,我?我?”
“你連白頭吟都念不全,你怎麼可能是暮雪?”
“念不全?”她一下子呆住了。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假扮暮雪來騙我?為什麼啊?!”
柳絮很害怕,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了。“梓騫,我也是被逼的。對不起,可是我是真的愛你啊。”柳絮開始痛哭。
正在這時,一個家丁高聲喊道,“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