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蘭漪居然打電話來跟我道歉，”嘉佳看著手機上不到一分鐘的通話記錄，很不可思議，“我根本想不到。”
“肯定是紹年在她那兒施壓了，”闕蘭汐打了個很猛的左轉向，嘉佳被甩得撞在了門上，“不然她才不會乖乖地道歉。”
其實嘉佳聽闕蘭漪說完心裡就有了猜測，現在聽闕蘭汐說出她心裡的想法，就更加確定了一點，心裡不由得甜絲絲的。
“紹年是對你真上心，”闕蘭汐道，“以前紹年從來都懶得管這些女生吵架的事兒，就連他姐程紹晗和闕蘭漪對掐的時候他都沒管過這事兒。”
嘉佳心裡好受了點，往後靠在倚靠上，右手在座椅邊上輕輕打著節拍。
快要高考了，嘉佳變得越來越忙碌，程紹年特別支援她，另請了一個照顧小白的傭人，嘉佳的薪水照發，她只要每天早上出去遛一圈小白就可以了，跟晨練似的。
嘉佳越來越努力就越來越焦慮，她看著鏡子裡的字跡日復一日地憔悴下來，有時候自己都不忍心把視線多放在鏡子上幾秒，會被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嚇到。
程紹年也從來不吝嗇他的毒舌：“趕緊考完吧，在不考完，我看見你都要猝死了。”
“你站得離我遠點，我要被你醜死了。”
“嘉佳，你說是人醜就要多讀書還是人書讀多了就變醜，你現在都讀書讀得沒個人樣了。”
嘉佳那個受打擊啊。她找時間去向王雪梅要了程紹年讀高中時的照片來看，她也可以對著照片調侃程紹年。
哪裡想到，程紹年高中的時候在貴族學校讀，穿修身西裝，顯得他身材修長挺拔貴氣逼人，他面貌英俊，神情肅然冷漠，儼然一副少年英才的模樣。
還有打籃球、彈鋼琴、游泳……嘉佳看到游泳這張照片時視線停留的時間格外長……那時候程紹年才高中生，已經有漂亮的六塊腹肌了，緊實漂亮的腹肌上掛著點點水珠。
嘉佳實在找不到能用來反擊程紹年的照片，倒是用手機偷偷拍下幾張存了起來。
她的狀況越來越差，有一天早上坐在餐桌前，看著精緻的早餐卻沒有一點胃口，一點都沒有吃站起來準備回房間去學習，卻腿腳發軟，眼前一片黑花，搖晃了幾下就沒了知覺。
嘉佳做了很多夢，每一個夢裡都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壓在她的胸口，很沉，很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努力地想往前爬，腿腳卻越來越不聽使喚，虛汗順著她的身體流下來，浸溼了衣服，周身變得陰冷異常。隔著黑乎乎的霧氣，她想看清前面有什麼，卻只看到一片黑暗，黑暗之後還是黑暗，她不知道她到底能爬到哪裡，還能不能再看見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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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佳，嘉佳……”有個人在叫她，聲音很低沉很好聽，語氣有些急切。
嘉佳胸口的黑氣隨著這聲音的到來逐漸變得稀薄，她能夠呼吸了，眼前的黑暗也變得淺淡了，中間的部分透過來絲絲縷縷的亮光。
“嘉佳，別怕，沒事，有我在。”一隻細長單薄、溫暖乾燥的手握住了嘉佳。
嘉佳感覺身上的陰冷逐漸退卻，暖意在一點點回籠，她呼吸越來越順暢了，周身都變輕了，好像沒有什麼能壓住她讓她痛苦了。她什麼都不怕，因為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有個人在她旁邊，會一直鼓勵支援她。
她慢慢睜開眼睛，程紹年關切的臉在視線裡漸漸清晰起來。
嘉佳把程紹年的手攬進自己懷裡，好像抱著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帶著哭腔道：“我害怕……我怕我考不上……我年紀已經這麼大了，再考不上，我這輩子……就上不了大學了……不要跟我說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我真的很想上大學……”
“別怕，”程紹年用空閒的手摸著嘉佳的頭。“會考好的，你這麼努力，何況我的教法那麼好，你就算對自己沒信心，也該對我有信心。”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這個個人不行……我都做不好……”嘉佳現在被濃重的絕望籠罩著，她也不知道這絕望從何而來，這些日子的壓力積累到一定程度徹底爆發，嘉佳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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