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壞的結果,沒人敢想。
他們只能待在原地,面對時歡的失蹤,竟然毫無辦法。
辭野沒什麼食慾,晚飯隨便應付了幾口,他便先行去休息了。
他望著不遠處的政府醫院,看到那滿目瘡痍,眼底都蒙上了一層灰燼,散不開,吹不去。
心情複雜無從言說,辭野只知道自己現在異常平靜,雖然腦中是大片的空白,卻姑且能算得上是有目的性。
辭野一個人一個帳篷,吃過晚飯後,隊員們都緘默不言的各自回到篷中,想要盡可能卸下一身疲憊,迎來明天一整日的奔波忙碌。
飯後,李辰彥將睡袋給辭野送了過來,便見他在草地上盤膝坐著,斂眸不知思忖什麼。
不過大抵也能猜到些許,就是了。
辭野看到李辰彥來了,望見他手裡拎著的睡袋就清楚了他的來意,
他接過睡袋,反手隨意放到帳篷裡,沒做聲。
李辰彥在心底默嘆一聲,卻也是不聲不響的走到辭野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什麼。
許久,他有些無奈地感慨道:“想想一個多月前,我也對時歡說過這句話。”
辭野聞言,眸中波瀾不起,只是看了眼李辰彥。
李辰彥道:“都會沒事的。”
“恩。”他開口,嗓音淡淡,“她不會有事。”
李辰彥離開後,這邊便恢複了寂靜。
甚至可以說是一片死寂。
辭野在帳篷外坐著,哮天窩在他腳邊,狀態有些蔫蔫的,好像也在擔憂著某個人。
他望著深沉夜色,夜間的天空依舊澄澈幹淨,卻莫名有幾分陰森的冷意。
想起什麼,他反手摸了摸衣袋,隨即便頓了頓,將袋中物體摸了出來。
先前忘了放回去,煙盒和打火機便這麼放在身上了,卻沒想到此時會用上。
辭野低聲嗤笑,他指尖挑開煙盒,咬了根煙出來,旋即單手擋風,剎那間星火跳躍,煙霧徐徐升起,繚繞而上。
在升騰的薄霧中,他眸中光芒忽明忽暗,不知在思忖什麼。
夜深露重,傳來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息,幾分疲憊。
與此同時。
時歡因痛感緩緩蘇醒過來,她費勁的睜開雙眼,入目的卻只有無邊陰暗,口腔中滿是鹹腥的血腥氣息,感覺中似乎有點脫水,但不算太嚴重。
耳邊嗡嗡的,時歡只想起來自己好像是捨身救了一名少女,隨後便被跌落的碎石砸中,後來發生的事情,便一概不知了。
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似乎還在重響,牆壁裂開的痕跡,支架傾斜倒塌的聲響,噼裡啪啦亂作一團,吱嘎聲令人膽戰心驚,世界隨即墮入黑暗。
簡直是經歷了一場世界末日。
時歡渾身酸軟無力,動彈不得,力量還在緩緩恢複,她短時間內只能如此趴在地上,僵硬著身體。
隨著神識的清醒,身上各處傷口也開始隱隱作痛,各種感覺交加起來,折磨得時歡筋疲力竭,整個人都開始麻木睏倦。身子無比沉重,手指已經能動彈幾下,可見身體在自我恢複中了,但她也能察覺到左小腿處傳來的那痛感,用撕心裂肺來形容都不為過,疼得她心口發緊,頭腦發暈。
估計被那塊碎石砸中的,就是左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