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時歡幾口將杯中水飲盡,起身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問辭野:“我洗個澡,不介意吧?”
她清知此時是獨處,還問他這問題?
雖說無礙,辭野卻有些煩躁。
他不著痕跡地蹙眉,“你沒點戒備心?”
“這不是在你家嗎。”時歡吐舌聳肩,模樣有些俏皮,腳步輕快地走向浴室,“那我去了啊。”
聽了她的解釋,辭野的火又消了。
他輕嘖了聲,坐上沙發,哮天輕松躍到他身邊,老老實實地趴著。
“新浴袍在第二個抽屜裡。”他說。
時歡遠遠應聲,似乎是已經走進浴室,她的聲音有些模糊,不多久便傳來隱約水聲。
四下寂靜,辭野抬手輕捏眉骨,眸色微沉,不知在想什麼。
哮天突然探身,用嘴巴拱了拱辭野的左手。
他斂眸,望著腕間手錶默了默,
隨後他解開表帶,將手錶放在桌上。
手腕內側,始終朝下。
這些年來,辭野左手手腕上不是手錶便是護腕,從未空閑過,興許時間久了旁人都已習慣,倒也無人問起過什麼。
只有辭野知道,在他左掌下方,靜脈上一寸,有簡簡單單兩個字母,輕易道盡他半生。
辭野輕聲嘆息,起身,走向陽臺。
他突然很好奇——
二人分開的這五年,是不是隻有他一人念念不忘,自我成全。
辭野想知道答案,
卻又不想。
時歡洗完澡後,記著辭野的話尋到第二層抽屜,換上了新浴袍,一身輕松。
她的發絲尚且滴著水,辭野家裡似乎沒有幹發帽,她便將自己的衣物疊好,收到了浴室旁空閑著的小櫃子中。
用毛巾擦了擦頭發,直到不怎麼滴水,時歡才走出浴室,來到客廳。
辭野不在,只有哮天在沙發上睡得正酣。
她眨眨眼,抬腳便朝著陽臺方向走去。
陽臺有吊頂,雨滴只偶爾隨著風飄刮而入,些許打在植物綠葉上,噼啪響,安謐又祥和。
而辭野則靠在護欄前,他手肘支於上,指間火光隱若,煙霧繚繞,恍惚了面龐。
時歡拉開門時,入目的便是此番情景。
她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邁步上前,放輕腳步,辭野興許是在出神,並沒有察覺到她的接近。
直到手中香煙被拿走,他才驀地側首望向身旁之人,眉間輕攏,欲說什麼。
卻見時歡將煙身放到唇邊,不急不慢地抽了口,朱唇輕啟,薄煙彌散。
模樣成熟,那雙眸卻分明含了水汽。
擺明根本不會抽煙。
辭野眸色漸沉,伸手將煙從她指間取回,利索地掐滅,丟棄。
他淡聲,言簡意賅:“少逞能。”
時歡不語,她傾身,半個身子趴上護欄,偏著腦袋望他,展露笑顏:“那你別抽啊,別給我機會逞能,萬一我學會後比你的癮還重呢?”
辭野沒作聲,只側目打量她。
時歡顯然是剛出浴,發絲還濕潤著,她身穿寬大浴袍,領口處鬆鬆散散,精緻的美人骨若隱若現,整個人都透著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