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簌?
我蹙起眉頭,她找我作甚,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件事總該有個瞭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我到琅軒閣時,這裡清冷得如冷宮一般,果然,所謂的照顧,不過是留一條後路,讓她自生自滅吧。
徐桎並不是世人想象中的仁慈。
“你來了啊。”
我推開木門,瞧見她坐在梳妝臺前,一身紅衣華服,頭戴金縷鳳冠,紅妝著面,儼然一副新娘的裝扮。
我進殿內時,她面色平靜,正用紅胭脂替自己描唇。
“你在做什麼?”
徐懷簌輕笑了一聲:“這嫁衣,本是父皇為我備下,讓我和親時穿的,後來我不用和親了,這衣服,便放在那了,今日我拿出來一試,雖比不上你出嫁那般華麗風光,倒也差不了多少,想來,父皇也還不算太偏心。”
“徐懷簌?你瘋了?”
我看著她端莊起身,淺淺走了兩步,身上的環佩便叮當作響。
她對上我的眼睛,長笑了幾聲:“我倒是希望,我瘋了。”
“你不是想知道徐桎為什麼不殺我嗎?我告訴你啊。”
“因為我和他做了交易,我幫他潛伏高貴妃身邊,他許我富貴平安,這是他對我的承諾。”
我抿緊唇不說話,她見我不語,又笑道:“我知道,你覺得這一點肯定還不足以讓他護著我,當然。”
“我的籌碼當然不僅僅如此。”
“雖然他如今是最後的勝利者,可他的母妃出身叛臣是如何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他需要我,需要我手上那些老東西的把柄。”
“還有就是……我的手裡,掌握著邊關的生死。”
“你什麼意思?”
她說的那些因素,我都考慮到了,唯有最後一條,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秦越,你為什麼這麼緊張,是因為事關蕭玦嗎?”
“哈哈,你關心,徐桎也關心,你們不知道,在北夷來訪之時,我便已經與北夷的大王子僕固如風結盟。”
“在北夷,有我的人,我總能先一步比你們知道北夷的一切,不管是蕭玦的訊息,還是北夷的訊息。”
她越說越得意,繞著我走了一圈後,揚起下顎與我對視。
“別這麼一副詫異的表情,你大概不知道吧,你心心念唸的夫君在北夷處處受挫,就在前日,他為探查北夷營地,身陷北夷腹地,生死未蔔。”
我的思緒在那一刻轟炸,胸腔中憋著一口氣起伏不下。
“你說什麼!”
我握住她的手,她卻笑得燦爛:“蕭玦失蹤了,失蹤了!北夷人說,他已經死了!”
“你胡說!”
“哈哈哈哈哈,他死了!你不信?你可以問問你的好舅舅,問問邵寒,他們昨日就收到了戰報,他們都知道,他們瞞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