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唇瓣微微一動,看著他那坦然的笑變得心虛起來,卻不想,他倒是自在得蹲在了我身旁,揉了我的頭。
“瞧你的表情,不用這麼緊張,我母妃的事我自己也知道幾分,不止她是龔王府的人,還有已去的蘭妃和溫茹貴妃,甚至,連我母妃的死,都不是那麼簡單。”
他的語氣開始縹緲起來,我心絃一緊趕緊接下去:“都是些陳年往事了,到底是誰刻意翻了出來?”
“一些老頑固罷了,父皇都不理,我去理它作甚。所以就燒了它。”
“後來一想啊,還是氣不過,今日朝上就將那些個老是使絆子找麻煩的人統統給罵了一通,我外甥女婿在前線奮戰,他們卻在後面哭窮,說國庫空虛,不捨得放糧,也弄得賀池為難,總不能一直讓莫折霽倒貼吧。”
“說是國庫窮,我看他們倒是腰纏萬貫的,也不知道是撥國庫的銀子還是他們的銀子,你說該不該罵?”
徐桎像是在開玩笑一般道出早上朝堂的事,雖然聽著有意思,但我心裡還是緊張的,徐桎如今才理朝政沒多久,若是都將他們得罪了,以後豈不是更難。
“舅舅,雖然你將這本奏摺毀了,若是他們因此生恨,再以此起事端……”
“那就查,我問心無愧,他又能如何?正好,我也想知道,我的母妃,到底是不是病逝。”
我閉了嘴,只因在徐桎的眼中,看到一絲殺意,轉瞬,他又換上了柔和的笑容,對我說。
“不止我母妃,還有長姐和姐夫,那些害他們的人,都將為此付出代價。”
說完,徐桎便背對著我看向了窗外,他負手而立的模樣,讓我有種錯覺,徐桎和徐淩越來越像了,他終究還是走上了帝王之路。
夜間,一匹快馬停在長安城外,此時的城門已經落鎖,羽剎著一身黑衣,踩著馬頭騰身而起,躲過城門守衛的視線落於烽火臺頂上,再看了一眼巡守的侍衛徑直向岐山閣飛去。
“開門!”
羽剎敲響了岐山閣緊閉的大門,林總管帶著一絲倦意將門開啟一條縫,卻看到一身夜行衣打扮的男子:“你是何人?”
羽剎看了看四周無人,趕緊將蒙面的遮布取下:“是我,閣主在嗎?”
“羽剎公子?你怎麼在這?閣主在,快請進。”
林總管也不含糊,趕緊放羽剎進門,又在關門前仔細打量有沒有人跟隨。
招呼好羽剎後,又忙去通知莫折霽。
得到訊息的莫折霽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寢衣外搭了一件袍子便出來了,後面跟著的,同樣是裹著袍子的陶珠。
“你怎麼回來了?可是侯爺出事了?”
莫折霽一來便直入主題,羽剎又將自己懷中的信取出遞給莫折霽,順便解釋道:“侯爺在邊關並沒有什麼事,只是讓屬下快馬加鞭將此信交到閣主手上。”
“若是尋常信件,蕭玦也不會讓你離開他親自送來。”
莫折霽快速接過信看了看,看過後的神情也立即緊張了起來,轉頭詢問林總管:“岐山閣在北夷的生意交涉可有影響?”
林總管愣了愣,想了一會回答:“雖然如今兩地戰事起,但任可以飛鷹傳信。”
“那便好,我親自寫一封信,你用飛鷹立即傳給北夷的管事,務必要讓他辦妥。”
“是。”
吩咐完,莫折霽就拿起奮筆疾書起來,然後卷好放進金屬管裡交給林總管。
“怎麼回事?”
陶珠看莫折霽忙完,立即詢問,羽剎也看向莫折霽,他來得匆忙,信中是什麼內容,羽剎也不清楚。
“這件事不簡單,我讓人去通知賀池何蓄昀。”
腥紅的燭光下,映著三人的愁色,沒一會,林總管就來稟報,賀池何蓄昀來了,只沒想到,一同來的,還有一位豐神俊朗如畫中人般的男子,莫折霽在見到時也驚訝了一番,只是那男子坐輪椅上,昭示著雙腿不便。
賀池推著賀宜解釋道:“這是二弟賀宜,近日回家看望父母,我就也將他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