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軒閣還是琅軒閣,徐懷簌的閨閣離琅軒閣的主廳不過是百來步的距離,如往常一樣,宮人甚少,不同的,便是房簷處高掛的白綾。
徐懷簌心頭一顫:“這白綾是何意?”
掌事姑姑只回頭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徐懷簌的腳步卻越來越虛,行至主廳時,掌事姑姑頓住腳步。
“四殿下帶到。”
徐懷簌側眸掃過去,琅軒閣何曾這麼熱鬧過?
只是這熱鬧後的白綾,實在突兀得很。
徐淩面無表情得看著徐懷簌,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還有面色凝重的徐桎和徐怮……
唯一表情生動些的,便是高貴妃了。
“懷簌來了,快,快來給你母妃上柱香。”
高貴妃掩去了眼角的淚,親切得拉住徐懷簌的手。
如同晴天霹靂,徐懷簌怔怔得站在那裡,不可置信得看著高貴妃,手腳冰涼。
“你說什麼?”
“孩子……你母妃……”高貴妃話沒說完,轉身又擦起了眼淚。
“都別說了,你母妃唯一的願望,就是你能好,今日是頭七,今日過了,你母妃便要遷入皇陵了,趕緊來給她上柱香,莫辜負了……你母妃的心意。”
高貴妃的一席話,宛如激起了千層浪。
頭七?
徐懷簌只覺腳下虛軟,趔趄著走向主廳中的棺槨,在看到牌位時便整個人都失了力氣,跪在蒲團上。
“頭七……頭七……”
所以,她死了七日,自己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疼痛蔓延了徐懷簌的全身,她不敢相信,她就這麼死了?
明明那日,她還在給自己送點心,房裡的點心盒,都還未收走……
“懷簌,你別傷心了,陛下已經封了你母妃為溫茹貴妃,此等榮耀……”
榮耀?
高貴妃後面說什麼徐懷簌沒有聽仔細,她只覺得可笑,這份榮耀,給她她要嗎?
什麼貴妃不貴妃的,徐懷簌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母妃死了!那個唯一在乎她的親人死了!而自己,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徐懷簌清楚,高貴妃是在把自己當猴耍?
她的假惺惺,她不稀罕!
徐懷簌哭得無力,在強忍著怒氣和恨意中,她上完了三炷香,眼睜睜看著溫茹貴妃的棺槨抬起送往皇陵。
琅軒閣又變成了空蕩蕩的,徐懷簌也再堅持不下,倒在蒲團上失聲痛哭。
她不用再和親,只因她的母妃在這深宮裡畫地為牢的懲罰中畫下了句號。
……
“小月亮!”
剛踏進禦花園,僕固如火的聲音就遠遠得傳來,接著便是一個少年郎小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