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懸輕喚了一聲,卻發現聲音小得連自己都快聽不清,接著喉嚨一陣幹癢,硯懸自嘲一笑,看來自己還是沒逃過……接著便是眼前一黑。
“師父!師父!”
青冠已經在營帳裡呆了半個時辰了,卻還沒有訊息,營帳外,除了不能露面的高若儀,我、蕭玦、徐桎、司馬翎、莫折霽和陶珠都在,而我們等待的,無一不是青冠的結果。
“怎麼樣?”
青歌在安撫好村民後,看著我們的神情不由緊張得問,可我們也給不了答複,只能搖頭。
我看向徐桎和司馬翎,他們兩人皆是緊鎖著眉頭,從徐淩來後,他們的話莫名的變少了,又突遇硯懸暈倒,不知他們作何心態。
再看莫折霽和陶珠,陶珠自然是擔心的,但莫折霽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還站在這裡都說明他還算有情義,我擔心的是高若儀。
親眼看著自己的師父在自己面前倒下卻束手無策,被醫治時又不能出面等待,她應當很著急。
好一會,青冠才掀開簾子出來,一臉凝重得看著我們,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春瘟。”
這兩個字如同一塊大石壓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上,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怎麼?不應該啊!就算師妹這些日子過度操勞,可她沒有直接……”
青歌不可置信地驚撥出聲,又氣又急。
對,村裡人的用具和我們的用具向來是分開的,硯懸怎麼會染上?
“是啊,不管是茶杯還是餐具,我們都沒有弄錯啊!”
陶珠也著急解釋,可在陶珠說出那句話時,青歌突然頓住,他驀地想起硯懸喝水的那個碗,莫非……
他的臉上露出複雜又氣憤的表情:“我想我知道是為什麼了……那個碗……”
“昨天,硯懸喝水的那個碗,除了它沒有別的可疑之物了,本來這些日子她就很虛弱……”
“小恬……小恬呢?”
我們還不清楚青歌所說的那個碗到底是怎麼回事,青歌便呼喊起了小恬,聽到聲音的小恬很快也趕了過來,她不解得看向著急的青歌,青歌拉住小恬便問那個碗哪來的,小恬從未見過青歌這般模樣,一時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能驚恐得看著他,想哭又不敢哭。
“青歌,冷靜!”
一旁的青冠看著越發不理智的青歌趕緊拉住他,他知道,這些師兄弟裡,就屬青歌和硯懸關系最親近,所以硯懸出事,他定然是最擔憂的。
“青歌哥哥……你怎麼了?你抓疼我了……”
小恬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出的那些話,伴隨著支離破碎的小心翼翼,青歌也才意識到自己失了儀態,連忙松開小恬往後退了兩步,青冠嘆了口氣,拍了拍青歌的肩膀,才蹲下身和小恬對視。
“小恬,昨天你給硯懸姐姐喝水的是碗哪裡來的?”
小恬看著青冠,想了一會才指了指不遠處的桌子:“當時我沒有找到杯子,看到那裡有碗才在那裡拿的……我洗幹淨了的,硯懸姐姐生病是因為我沒有把碗洗幹淨嗎……”
小恬問得很謹慎,我們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她還是個孩子,又怎麼會明白,有些病氣,是洗不掉的。
找到了起因,青冠也沒有生氣,對著小恬微笑道:“沒有,小恬的碗洗的很幹淨,但那個碗是村裡的病人們用的,小恬,下次我們用給大夫用的碗好嗎?”
小恬似懂非懂得點點頭,卻還是紅著一雙眼睛看了一眼營帳:“那硯懸姐姐……”
“她會好的,不用擔心,去玩吧。”
青冠的語氣很是溫柔,安撫了小恬後才看著我們道:“現在糾結這些沒有用,硯懸並非無藥可治,只是我們手頭會更忙些,青歌,你去交代師兄弟們多和太醫們交流一下,不要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攬,要照顧病人首先得照顧好自己,硯懸有我來照顧,她也可藉此好好休息一番。”
“是。”
青歌有些遲疑,但還是聽了青冠的話,回了村子傳話。
“我們需要做些什麼?”
我趕緊追問青冠,卻不想他只是對我們一笑:“照顧好自己,別再染病。”
說罷,他就回了營帳內,留下我們幾個人大眼瞪小眼。
“這個青冠先生,看起來也好厲害……”
好一會,陶珠看著那營帳裡的身影不由感嘆道,我也點點頭,確實,之前一直覺得硯懸光芒萬丈,如今看來,其實北師藥宗的各個弟子都不俗,就我認識的這些,青歌熱情,青冠穩重,就連只見過一面的青屋都十分有條理。
“北師藥宗,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