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簌話一出,高若儀和栢筠都一臉惶恐得看著她,徐懷簌也不急,緩緩道。
“栢筠,你空有一身本事,入了宮本想借著這份本事謀個好差事,卻被高貴妃選中陰差陽錯間成了秦越的陪嫁,我聽聞秦越對你們這些陪嫁還不錯,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便是對紫殊侯起了心思,處置你的不是秦越,是紫殊侯,你說我說得對嗎?”
徐懷簌邊說著邊用鳳仙花汁染著紅蔻丹,眼眸都不曾抬一下,可高若儀依舊能看見栢筠手指的骨節,都捏得泛白了。
“至於你,高若儀,你對紫殊侯的那份心思先不提,你在高府過得也不好吧,你父親妻妾成群,你母親拼了命的討你父親的歡心,甚至不惜……弄死小妾肚子裡的男嬰……”
高若儀瞬時睜大了眸子,她怔怔得看著徐懷簌,不知她為何知道此事,因為這件事,江語晴連她都瞞著的,只是被她無意間發現了而已,難道高府有徐懷簌的眼線?
想到此處,高若儀的額間便起了一層密汗,徐懷簌終於抬眸,滿意得看著高若儀的反應,嘴上也沒停。
“你一定在想我為什麼會知道,我不妨告訴你,我的心裡,裝著你們許多人的秘密,說還是不說,也只是看我的心情而已。”
“高家老爺子不喜你,時常讓你去與秦越攀親,縱然你和你父母心知肚明和秦越的關系早已不可改變,但你父親的沉默,只能讓你夾在中間任秦越欺淩,你很恨吧,但你又沒資格恨,所以你只能羨慕秦越,羨慕她的地位,羨慕她的容貌,羨慕她有蕭玦。”
“如今,我可以讓你變成她那樣,你願意嗎?”
徐懷簌說了很多,字字都紮刻在高若儀的心上,她咬著下唇看向徐懷簌,徐懷簌說得不錯,她羨慕秦越,羨慕得心癢難耐,可她也知道,徐懷簌找上自己,定有她的目的。
徐懷簌看著高若儀警惕的眼神也不急,拍拍手,侍女將一眾華服送上,那些華服有些她見過,有些沒見過,可栢筠卻睜大了眼睛,因為這些衣服她都見過,甚至親手整理過,這都是與秦越穿著無二的衣服。
“為了這些東西,我可廢了不少心思,我要的也不多,我要秦越難受,要在她和蕭玦的眼裡塞沙子,要他們不再恩愛。”
“為什麼是我……”
高若儀抿了唇,彷彿抽幹了渾身的力氣。
“因為你是高若儀,你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你是她不願承認的過去。”
高若儀認命了,折服在徐懷簌言語中威脅與誘惑下,她太想得到認可了,所以她心甘情願的聽徐懷簌的話,也如她所願,她成了京中名媛的佼佼者,卻也越發認不清自己,直到在梅林時,徐懷簌那樣冰冷的話,才打醒了她。
聽高若儀說了許多,我給她又倒上一杯茶。
“你是說你只是從她口中聽她說她心裡有許多秘密?”
高若儀接過水,沉了眸子。
“我當初也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
“直到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入宮找她學禮儀,她還未至,我便在她臥房內等她,那日天氣轉涼,恰逢宮女入內室給她換被子,我瞧見她床榻上似有一個暗格,我還未看清,她便慌張得走進來,訓斥了一眾宮女。”
“我很少見她那樣兇過,而且有著異常的緊張,這讓我對那個暗格産生了興趣,所以在那天的禮儀訓練結束後,我藉口落下了東西躲在門外偷看,聽見她訓斥她的貼身宮女居然在我面前將暗格露出來,她說,那裡的摺子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就等著一宮上下去和那些過去的人陪葬吧。”
“你覺得那個暗格裡藏著她記錄秘密的冊子?”
高若儀失神得看著前方,語氣中滿是傷痛。
“與其說那是冊子,不如說那是一簿賬本。”
“她曾說過,那些過去黑暗的,見不得人的,總有一天會還回來,血債血償。”
我無端感覺到身旁傳來一股冷意,不知為何,這話從高若儀這樣一個幾乎沒了半條命的人嘴裡說出,更顯悽涼。但我也沒忘記她當時是如何讓栢筠給我傳話的。
“你知道我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