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陶珠便趕緊跟著長堯進了府,莫折霽的心口突然有些疼,他不自覺得捂住胸口,微蹙了眉頭,好一會,才將手放下,轉身往皇宮走去。
我早先便知道,這一場回宮的宴會不會因為藏青山的事故而取消,更知道這是一場暗藏殺機的鴻門宴,因為提前有通知,宴會的準備並不倉促,我在迎客廳內,看著來來往往忙碌的宮人,卻始終不見蕭玦或是羽剎的身影,或許何蓄昀有訊息。
我這樣想著,與何玉寧道了一聲便往禁軍方向走去,一路過來,今日的禁軍似乎比往日多了些,甚至眾人都神色凝重,我尋找何蓄昀的身影,看到他正在和手下的禁軍說著什麼。
“何統領。”
我只喚了他一聲,他便轉了過來走向我。
“怎麼了?”
“你可有蕭玦的訊息?”
何蓄昀不說話,我被氣笑了,如今都打算瞞著我?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蕭玦走前只讓我一定要警惕皇宮的安全,其它並沒有說什麼。”
說完,何蓄昀又看了看四周,壓低了嗓音道:“謹王還不知道你回來了,你盡量小心行事,別被他發現了。”
何蓄昀說了這麼一句便又面色凝重得去詢問其它禁軍情況,我只好垂了頭往迎客廳走。
行至迎客廳前,身前映入一抹杏色的身影,是徐懷簌,我趕緊側過頭往反方向走。
徐懷簌正疑惑紫殊侯府的馬車為什麼還沒到,卻瞧見一個侍女鬼鬼祟祟得往前走,倒像是在躲避什麼人。
“站住!”
我的腳步一頓,想裝作沒聽到繼續往前走。
“本宮叫你站住!”
徐懷簌的聲音又提了幾分,我不得不停下來,透過餘光去看身後,徐懷簌的腳步越來越近,我的心跳也隨著她的腳步聲越跳越快。
“四公主,還真是巧。”
“三姐夫,宴會將至,你不在裡面陪三姐,還在這外面閑逛。”
“說來慚愧,前些日子我不是給你三姐拍了一把玉骨扇嗎,但看她的樣子好像並不是很喜歡,想著你與她關系交好,想來找你取取經。”
是李庭,他正站在我身後,擋住了徐懷簌的視線,我平複了心情,尋找四周有什麼地方能讓我不動聲色的溜走,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掌一拉,後背一陣溫熱,我正想驚呼,嘴上就傳來了一陣涼意,接著是熟悉的聲音。
“是我。”
邵寒?我轉過身去,正好對上邵寒的眸子,他的手也從我的嘴上放了下來,我看著他圈住我的手,掙脫出他的懷抱,他的眉頭微蹙,清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失落,我側過頭,不去看他眼中複雜的神色。
想了想他為什麼在這,又想到徐淩在這樣的宴會上勢必會邀請他來參加,也不再多問。
“聽說你受傷了。”
我心虛得摸了摸肩膀,輕松笑道:“沒關系,已經好些了。”
我對上他的眸子,他的神色很是複雜,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許久,他才欲言又止得嘆了口氣。
“宴會要開始了,你要小心。”
我輕嗯一聲,再側過身去,徐懷簌和李庭都不見了,我對邵寒點點頭,轉身進了迎客廳,沒看見邵寒舉起又放下的手。
禮樂聲起,徐淩舉杯如往常一般客套了幾句,宴會正式開始。
“六老弟,這長安的酒與你隴州的酒,可比?”
“皇兄你真會說笑,這長安宮裡的酒自然是最好的,隴州怎麼能比。”
徐龔擺手客氣笑道,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徐淩則是笑了兩聲,輕嘆道:“哎,朕如今老了,經常想起年輕時,朕與你與老五晟弟還有其它兄弟幾人縱馬京郊的日子,當真是時光不複返啊。”
徐龔拿著酒杯不曾說話,連一旁平日咋咋呼呼的徐晟也都安靜了下來,默默地喝了杯中酒。
“當年六弟不懂事,這些年,多謝皇兄包容,六弟敬皇兄一杯!”
徐龔端起酒杯,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徐淩敬上一杯酒,徐淩看著徐龔,垂了眸,再看向自己的酒杯。
“沒酒了。”
徐淩話一出,徐龔便看了一眼蘭妃,蘭妃動了動喉嚨,將衣袖捏緊,好一會才去拿了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