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玦眼中的神色是我從未見過的,悔恨,佔有,甚至是貪婪,讓我覺得他好像真的下一刻就會為我造一座牢籠,只是我卻意外的不排除這種危險的眼神。
“蕭玦……”
“我在。”
轉瞬,他又換上了那抹溫柔的神色,語氣中是眷念,是不捨。
“我想吃烤兔,你答應了為我做烤兔的。”
“不行,你才好,不能吃那些東西。”
“可是我真的想吃。”
……
我眨著眼睛可憐巴巴得看向蕭玦,蕭玦終是嘆了口氣。
“等你好些了我給你做。”
這也行,我笑嘻嘻得看著他,很喜歡他這種對我無可奈何的妥協,估計是笑得太過放肆了,扯動了背部的傷口,我吃痛得叫了一聲,蕭玦趕緊湊過來為我檢查。
“怎麼了?扯動傷口了?”
我搖搖頭,突然想起那日他也受了傷,不由緊張得看向他:“對了,我記得你那時也受了傷,你怎麼樣?”
我記得他是當時是手臂受了傷,我也顧不得其它,看他衣服穿得好好地,估計把傷口遮起來了,於是伸手就去扒他的衣服。
難得他也沒反抗,我手忙腳亂得扒到一半,突然聽見他的一聲輕笑,我並沒有理他,忙著手上的動作,因為右手不能用,只能用左手,故而脫了半天也只是把他的衣襟弄亂了,微微露出一些白皙的胸膛而已,我挫敗得看向蕭玦,卻見他一臉促狹,像是在看一件好玩的事情。
我驀地反應過來我行為的不妥,剛想收回手就被蕭玦握住,他將我的手移向他裸露的胸膛,微涼的手指觸碰到他熾熱的胸膛時我下意識得縮起手指,卻被他的手指壓過,一根根舒展開,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充沛有力,我的臉瞬時通紅。
蕭玦盯著我泛著紅暈的臉頰,湊近我。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又發熱了?”
我結結巴巴道:“沒……沒有……”
蕭玦並沒有對這個問題進行深究,而是望著我的眼睛揚起嘴角:“這麼想看?可是現在不行,等你傷好了,回到長安,想怎麼看都可以”
蕭玦低沉的聲音本就誘人,在說這話時尾音微微上揚又帶著模糊的曖昧,瞬時讓我失了分寸。
“你、你說什麼呢。”
我一張口便後悔,這嬌嗔一般的嗓音是什麼鬼!
“啊!我什麼都沒看到!”
我隨著聲音看去,陶珠一手端著碗,一手擋在眼睛前站在不遠處,可那擋住眼睛的手指都是分開的,這慌撒得未免太敷衍了!
我還來不及訓斥她,陶珠便笑嘻嘻得將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捂著嘴跑出了營帳,真是解釋都解釋不清了,無奈,我只得瞪了蕭玦一眼,蕭玦並沒有因為方才陶珠的打攪而擾了興致,只是笑著去端桌案上的碗。
蕭玦邊吹著碗裡的粥邊走向我,我不由伸長了脖子去看碗裡的東西,一陣熟悉的鮮香瞬時充斥著我的鼻腔,溜進胃裡勾起我的饞蟲,
“是鯽魚粥!寧姐熬的?”
蕭玦只是一笑以示預設,舀了一勺鯽魚粥吹了一下再遞到我嘴邊,我不由張大了嘴,熱氣騰騰的鯽魚粥入口,鮮香四溢。
一碗鯽魚粥下肚,總算有了飽腹感,蕭玦放了碗為我掖好被角。
“休息一會再吃藥,晚上的時候背上的傷也需要換藥,恢複的時候可能會癢,忍著點。”
我點點頭,給他遞了一個我很堅強的眼神,他只能無奈得摸摸我的頭,將碗拿出營帳。
看著蕭玦出了營帳我才大大的鬆了有一口氣,細想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雖然自己不是很想承認,可我的心卻不容我再撒謊。
我喜歡上蕭玦了,喜歡他無微不至的溫柔,喜歡他處處周到的體貼,甚至喜歡他的狡猾精明還有捉摸不透的心思,如果蕭玦願意為自己造一座牢籠,那麼我也願意以愛為名,自覺走向他為我所造的牢籠。
回想生死一瞬,我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他不能受傷,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