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新移植了些雛菊,枝頭上都是些花苞,花還未開,卻時刻提醒著我白露將至,蕭玦生辰後就在府上閑散了半月,可也就半月,他便被經常宣召進宮,時常忙到深夜才回來,金鈴鐺自從邵寒回來了,便是兩邊跑,留我一個人在街上閑逛更是無聊了。
“陶珠,什麼日子了,怎麼都在掛花燈?”
“明兒就是中元節了。”
我不禁感嘆得看著街上形形色色的花燈,就要中元節了?還真是快,往年中元節我都是在宮裡過得,不過早聽聞長安的中元熱鬧非凡,就算現在是白天,滿街的花燈都讓人咋舌,晚間一定更漂亮。
“明晚一定很熱鬧。”
“嗯,到時候夫人可以和侯爺一起出來逛逛。”
我不語,這些日子蕭玦忙得我連面都很少見,明天他有時間陪我出來嗎?雖然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還是在晚間等著蕭玦回來。
也不知是等了多久,我倚在床頭幾乎要睡著了,迷迷糊糊中頭一偏,在我以為我要摔下床時一隻手適宜得接住了我的頭,我被這一驚嚇得瞬時沒了睡意,轉眸看向上方,蕭玦淺淺笑著看向我,眉宇間卻又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我立即坐起身給他騰個位子讓他坐到我旁邊。
“怎麼今晚還沒睡?”
蕭玦的聲音有些低,雖然他很累,但仍然強撐著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精神些,我心中一緊,這怕是蕭玦演得最差的一次吧。
看著他疲憊的樣子,我突然有些不想開口,這個時候還讓他去陪自己看花燈會不會太不懂事了,見我許久沒說話,他伸手理了理我耳邊的鬢發。
“不用擔心我,有什麼就說。”
我遲疑了一陣,才開口:“你明天還忙嗎……”
他不語,似乎是在等我開口,我只得繼續道。
“我好些日子沒和你一起出去走走了,明天是中元節,長安的燈市很美,如果你忙……”
“真巧,明日我告假。”
我話還沒說完,蕭玦便接了話,我看著他狡黠一笑,總覺得那話不像是真的。
“你這麼忙,要是突然告假會影響你朝中工作的,以後會有很多的中元節,我不急的。”
我還說著,蕭玦便一把將我擁入懷中:“是真的告假,我已經忙完了,再說了,我不想錯過和你一起的每一個節日。”
我深吸了一口蕭玦身上獨有的檀香,蕭玦這個人,以前怎麼就沒發現說起情話來這麼撩人?
蕭玦洗漱後躺在床上沒一會就睡著了,我偷偷撐起身子打量著他睡著時的模樣,指腹描繪起他的眉眼,他的眉頭微微蹙起,我小心得撫平他的眉頭,他是真的困了,不過就算是睡著的樣子,他這張臉也足夠讓人刻畫在心底了。
這是我第一次比蕭玦氣得還早,我小心得將腰間的手拿開蓋好,再悄悄得繞過床榻起身,蕭玦並沒有被我驚醒,撩簾子時,我更是小心翼翼生怕碰響了珠簾。
陶珠在為我拿衣服時剛想喊出聲就被我捂住了嘴巴,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蕭玦還在睡,別吵著他。”
我壓低了聲音對陶珠道,陶珠看了一眼裡方趕緊點頭。
梳洗後,我便讓章姑姑帶我到廚房去,剛進廚房時便把一眾老媽子嚇了一跳。
“夫人?您來做什麼?”
我輕咳了兩聲,自知是自己的殺魚手法把她們嚇到了。
“別擔心,我就是來煮個粥。”
我明顯得聽見了她們鬆了一口氣,我有這麼嚇人嗎……
臥室內,蕭玦下意識得摸了摸床邊想將身旁的人擁入懷中,可床邊空落落的已然冰涼,蕭玦驀地睜開眼坐起來,發現床邊根本就沒有人,他微蹙了眉頭,心中那根弦瞬時緊張起來,剛想起身便被一聲熟悉的聲音喊住,這才舒了口氣。
“你醒啦?”
我撩開簾子時便見到蕭玦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