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笙閣內,鶯歌漫漫,此地是長安城最大的青樓,而這青樓的花魁,便是白幼姬,白幼姬彈得一手好琵琶,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更是被陶珠稱贊為長安女子中的才學第一,上至達官顯赫,下至貧寒書生,無一不為白幼姬的才情拜倒在她的裙下。
“白姑娘,上頭來了訊息。”凝香將手中的一封信遞給梳妝鏡前的白幼姬,白幼姬微微側過身來接過信,香肩上的白紗便滑落下來,凝香瞬時吸了一口氣,眼前的白幼姬,實在美得不可方物,柳眉桃眸,唇紅齒白,施了紅妝更是嫵媚得極致,隨意一個眼神,都像是生長的藤蔓勾進心裡纏繞得人心癢難耐。
“噢?”
染了紅蔻丹的纖纖玉指將凝香手中的信封開啟,上面用秀氣的小楷寫著“明日老時間,一品樓”。白幼姬勾唇一笑將信連帶信封都於燭火中燃盡,彷彿剛剛一切都沒發生。
“殿下看得這般專注,不知是什麼戲?”
次日,白幼姬一來到一品樓便看見秦越專注得看著下方的戲臺子。
“來了,我不太懂戲,只是覺得這咿咿呀呀的唱著,倒也不吵耳朵。”
白幼姬失笑,素來大家閨秀都愛聽的戲文,到了秦越這卻是不吵耳朵,白幼姬將紗帽放在一旁坐在我對面。
我也收了神看了看眼前的白幼姬,今日的白幼姬沒怎麼上妝,比起平時的嫵媚,今日規規矩矩的襦裙到是顯得格外清純,若不是眼中神色的變化,和當年真還沒什麼區別。
再看旁邊的紗帽,未嫁女子出門,一般情況是不以真面目示人,貴族坐馬車,一些特殊些的,便是用這紗帽,很多人以紗帽遮面,用陶珠的話就是窮講究,不過白幼姬不同,她身處青樓,見的卻是這鄭國公主,她們的見面,從來都是秘密進行的,而今日我也算是長了記性,挑了間隔音好的雅閣。
“公主特意前來,怕是有重要之事。”
“我是來向你打聽些事和人。”
“噢?”白幼姬喝了口茶作洗耳恭聽樣。
“蘭釵你可知道。”
白幼姬略加思索了會道:“幼姬記得,之前是在綰笙閣待過一段時間,後來被人贖走了,好像是哪個罪臣的女兒。”
“不錯,那曾賦榆呢?”
白幼姬聽聞此人的名字,一時有些沉默,隨而一笑。
“此人是內閣曾大人的長子,也是我綰笙閣的常客,早幾個月蘭釵在的時候便一直糾纏於蘭釵,蘭釵雖然賣身到綰笙閣,卻是個清伶,有一次曾賦榆帶蘭釵出去了一整天,後來蘭釵回來卻是把自己關在內房內兩天,其中一些事,只怕可想而知。”
“好歹也是沒賣身的,你們媽媽不管?”
“殿下說笑了,做這個的,哪真有什麼清伶不清伶的說法,走出去都說是綰笙閣的,更何況,那日並未發生在綰笙閣,媽媽也管不了,更何況曾賦榆後來三番五次找蘭釵,蘭釵似乎也順從了,之後就被贖了身。殿下如今特意為此事前來,只怕遇到了一些事情?”
我看了看白幼姬,淺淺一笑以示認同。
“蘭釵大著肚子告狀都告到我和舅舅那來了,你說呢?”
白幼姬先是微微驚訝了一番又不解道:“幼姬還以為蘭釵被曾家贖了身,卻不想,中間還有變故。這曾賦榆,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他?”
我狐疑得看了白幼姬一眼,白幼姬立刻解釋道:“本以為蘭釵被贖了身讓曾賦榆帶回去了,可蘭釵走沒多久,曾賦榆竟然又頻繁得來綰笙閣,雖然疑惑,但想到這青樓女子怎敢渴望好歸宿,便也沒多想,就昨夜……他還是歇在綰笙閣的。”
“他可是你的裙下之客?”
白幼姬一笑:“殿下這是不相信幼姬的能力,就他,還不配。”
我忽而一笑倒有些尷尬,白幼姬是自己栽培出來的長安第一花魁,如今此話一出倒是打了自己的臉。
“是我低估了幼姬,不過,今日我要讓你幫我拴住曾賦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