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
前一日的晚霞分明彤彤如火,第二日剛一過午時,豆大的雨點又噼裡啪啦下了起來。
街上頓時紛亂如麻,帶著傘的從容撐開傘漫步,甚者還有閒情在河邊聽雨賞花。沒帶傘的則抱頭亂竄,肩臂前胸迅速溼透,形容狼狽自不必說。
這就是蓉城吶,老天爺隨時會變臉。
雲九洛居住的屋子照例窗扉洞開,雨水斜穿入室,窗邊一地零零散散的水痕。風一同灌入,把垂地的紗簾吹的呼啦啦作響。紗簾翻飛間,露出盤膝而坐的少女。
雲九洛昨夜回到烏家之後,便進入了修煉狀態,靈氣源源不斷湧入身體,滋養著她那十條銀光熠熠的靈脈。
來到蓉城幾個月,除了重傷那天,她從沒有一天懈怠修煉,因此雖然連躍數級,靈力卻漸趨穩固,絲毫沒有虛浮的跡象。
《希相》中記載的呼吸法門似乎與她十分契合,一呼一吸間,柔和的靈力填補著靈海中乾涸皸裂的裂紋,雲九洛甚至可以清楚感受到體內滯澀之感在逐漸減弱。
先前清屏與她對戰,雲九洛的疾風道斬已經可以連出五招,步步殺機,在日復一日的練習中,當雲九洛可以瞬息之間連斬五次之後,她在其中悟出了新的招式。
若在催動疾風道斬的同時飛速甩動鎖鏈,虛影將現,在極致的速度中,連雲九洛也無法判斷哪一道銀光才是真正的殺招。
出招者自己都不知道的殺招,才是真正的殺招。
少女豁然睜開雙眼,凜冽的銀光一閃而逝,張口吐出一道濁氣,雲九洛握了握拳頭,感受著其間的力道,滿意地眯了眯眼睛。
這一整夜,她都在用靈力灌注自己的血肉,靈力不斷沖刷,血肉筋骨自然受了打磨,力道更盛,抗打能力也更強,連外層的面板也隱隱透著一層白玉般的熒光。
熬煉筋骨最是難受,起初是劇痛,往後便是麻癢,經歷過的人都知道,這麻癢比劇痛還要難過幾分。
不過熬過去就好了,雲九洛在組織裡也被抓著洗髓了好幾年,一開始夜夜疼暈過去,可後來她異於常人的筋骨也確實救了她好幾次命。
大戰在即,能準備的一切她都不會放過。
不過適當的放鬆還是要有的。
雲九洛喚人進屋,洗漱了一番後問:“今日好些了,想去園子裡走走,不知除了芙蕖塘,宅子裡可還有什麼好去處?”
婢女本是懸著心,聽她問的是宅子裡,立刻鬆了一口氣,笑道:“院子裡好玩的地方多呢,只是這大雨天的,小姐仔細著了涼,還是別出去了罷。”
雲九洛拿了白布將臉擦淨,笑了笑道:“無妨,我自己是大夫,自然有所準備,你也不必跟著,告訴我去哪兒就是了。”
婢女有些猶豫。
烏家這兩天看似還與往常一樣,可家主關了大少爺烏閔禁閉,據說是罰在祠堂中不許吃喝,要一直跪著抄寫家訓。
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事。
眼看近日受寵的烏閔忽然遭此冷落,府裡的人都懷了千萬分的小心,就怕惹得家主不開心,得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雲九洛這邊的重要性婢女自然知道,因此才有些諾諾不敢言。
雲九洛疑道:“怎麼?我連這院子也出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