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行壓下不安，揮手再次凝出十數只傳音鳥，鳥兒盤旋而上，紛紛向遙遠的靈安城飛去。
......
虛無之地。
層層殿閣，重簷墨瓦，晏池秋與莫寒成為了百年來第一個進入這所墨色宮殿中的外人。
莫寒姿態慵懶，冰藍長袍的袍角拖在地上，墨髮在身後流洩至腰臀，顯得格外漫不經心：“你這兒倒是清淨的很。”
如此巍峨的宮室，其中竟連婢女都未曾見一個。
莫寒笑著望向身邊的晏池秋：“與你的掖庭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晏池秋嗯了一聲，霜色的袍子下襬隨著他走動微微搖擺，在這一片深重的墨色之中顯得更加潔白冰冷，格外引人注目。
九嬰的玄色長袍幾乎融在墨色的背景之中，他聞言轉過頭來，眉心硃砂如血一般殷紅，似好奇似天真地問道：“掖庭？我姐姐去過嗎？”
晏池秋淡淡嗯了一聲，九嬰眼中的光芒瞬間亮起，幾乎滿溢位來。
他伸手推開殿門，頗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是什麼時候？姐姐那時是什麼樣子？”
晏池秋徑直走到玄木椅上坐下，才道：“小孩子模樣罷了。”
九嬰一邊往主位走，一邊凝神聽著，卻好半天沒有聽到下文。
他神色有些愕然，目光移到了莫寒的身上。
莫寒哈哈笑了：“你指望著他多說，可比打贏他還要難。”
晏池秋沒有吭聲，冷冷瞥了莫寒一眼，莫寒搖著摺扇，不僅笑容未收，桃花目中的笑意還加深了幾許。
九嬰乾咳了一聲，抬手一揮，桌上便多了兩盞藍瑩瑩的液體，頓時一室醇厚清冽的酒香。
“這是虛無之地特有的植物釀成的酒，酒味醇香，後勁卻足，兩位可以嚐嚐。”
晏池秋坐著不動，莫寒卻從善如流地端起來抿了一口，一口下肚，他臉上的漫不經心都斂去了一些：“果然不錯，比我那裡的仙釀強了不知多少。”
九嬰有些靦腆地笑了笑，他面容本就豔若桃花，加上眉心一點硃砂，說是妖孽臨世也絲毫不誇張，此刻做出少年的表情，簡直叫人心頭戰慄。
好在殿上兩人都見慣了好顏色，何況他們自己就是不可多得的絕色，雖然驚豔，卻也沒有什麼不妥的表現。
九嬰笑得格外開心：“你們喜歡就好，現在，能跟我說一說姐姐的事了嗎？”
莫寒好笑地搖了搖頭，誰能想到此刻看著人畜無害的少年，在一刻鐘前還招招狠厲，不僅與自己拼得不相上下，還有精力去偷襲一旁的晏池秋。
說起實力，他恐怕隱隱還在自己之上，與實力無損時的晏池秋幾乎相當。
那樣看似陰鷙狠厲的人，卻在聽到九落的名字時頓時僵住了，莫寒看得很清楚，當時九嬰眼中一點點聚集起光亮，直到照亮了他眼中所有的黑暗。
看著九嬰那毫不掩飾的期待目光和晏池秋擺明不會多說的冷臉，莫寒認命地說道：“我認識你姐姐，大概在不到三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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