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洛眼神凝了凝,將妝臺上的菱紋鏡遞了過去:“看這樣子,似乎是被鈍器所傷。”
清屏歪著腦袋仔細看了半晌,這才嘆了口氣:“是個高手,這樣的傷痕,連我也沒有把握一擊即成。”
雲九洛一面自耳墜中取出一瓶治療外傷的藥物,一面心想:可不是嗎,搞不好那人就是你曾經的主子。
清屏也不推辭,將藥物塗在頸上,柳眉緊蹙,似乎十分吃痛:“蓉城彷彿並沒有這樣的高手......話說回來,小姐,您可有丟失什麼東西?”
雲九洛揪了散落下的一縷碎髮,面色有些不自然道:“昨日得來的靈玉髓不見了。”
清屏雙眼一瞪,連手下上藥的動作都忘了,只驚道:“這樣實力的人還差那一塊靈玉髓??”
雲九洛乾咳了兩聲,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當日她因為白欒開的藥浴昏迷了過去,第二日晏池秋便遣徐昭不由分說地將藥包帶走,連浴桶也直接換了個新的,可見此人行事霸道。
這一回丟失靈玉髓,實在是很符合他的風格。
可若非那一縷熟悉的冷香,她一時半會也想不到晏池秋的身上,但這冷香是二人曾經幾乎身體緊貼,她才能辨識出來,若是清屏問起,她又該如何回答?
雲九洛想到這裡,耳尖有些燙。
清屏忽然緊張道:“小姐,可是身子不舒服?您的臉怎麼紅了?”
雲九洛便順著臺階下了,點點頭道:“昨夜疼得有些耗力,現下是有些不舒服。”
說到昨夜,清屏的神色立刻凝重下來,語帶羞慚道:“昨夜情況實在驚險,我又不知發生了什麼,差點害了小姐......都是清屏的不是。”
雲九洛笑著安慰道:“這哪裡能怪你,是我身體的問題,想來是那靈玉髓激出了我的舊傷,這才有了此番驚險。不要緊,以後小心些便是。”
清屏復慚愧到:“都怪我過去沒有關注過這些.......等等,小姐,照這樣說來,那人取走靈玉髓,或許是因為......提醒您注意自己的舊傷?”
雲九洛臉一熱,胡亂點了點頭。
清屏尤自覺得驚奇,低聲自語道:“竟還有這樣的好心之人?不僅出力救人,連之後的事情也一併安排,果真是無奇不有......”
雲九洛聽了個一清二楚,只得強行按捺住亂七八糟的心思,將頭扭到一邊,盯著桌上的茶盞發呆。
“對了,小姐的實力.......”
“扣扣扣,扣扣扣。”
清屏還未問完,便聽院外響起一陣極有禮貌的敲門聲,似乎生怕驚著院中的人兒。
雲九洛眉眼中的複雜一瞬褪去,又恢復了往日的從容平靜。她與清屏對視一眼,輕聲道:“應該是烏家的人。”
此時已是卯時半,正是大家族裡的小姐夫人起身的時間。讓烏家小廝在外間等著,雲九洛二人迅速洗漱更衣。
今日的賞荷宴帶著喜意,若著一身素色未免太過清冷,說得不好聽些便是高傲,必定不會得烏家長輩的喜歡。雲九洛便選了件茶色鑲邊的長裙,戴了琥珀的頭面;清屏則著了一身藕荷色的裙裝,將頸間的傷痕小心遮掩了過去。
兩人到的時候,烏家院外停了不少馬車,一看這馬車上印著的烏家標誌,都極有眼色地讓了道,只有當先一輛馬車依舊沒有要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