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還我女兒命來!”
雲九洛一路而來,本就窩了一肚子火氣,此番才一進門,便又被人不分青紅皂白喊打喊殺,那一點耐心早已用了個乾淨。
不過瞬息,銀色的靈力便自她指尖洶湧而出,作勢要砸在婦人的臉上。
千鈞一髮之際,她眼前卻藍光一閃,身前現出一道少年的背影,他袖袍浮動,輕柔的藍色靈力便將那婦人拂開,不輕不重地跌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
少年轉過身來,朗眉星目,語帶關切。
阮凌雲。
雲九洛眸光一蕩,只能收回靈力,搖了搖頭。只是她心中更加憋悶:阮凌雲明顯是怕她下狠手,這才趕在她之前將那婦人推開。
可他擋在自己身前,倒是要她承了這份出手的情誼!
雲九洛僵硬著身子,暗中狠狠吸了幾口氣,這才壓住胸中激盪的怒意。
那婦人磕在地上,哎呦了一聲,待看清楚阮凌雲的面貌之後,便哭著爬到他腳下叫道:“少爺,少爺,您為何要阻我。”
“我家瓔、瓔珞對您的情義深重,這府上誰人不曉。您便是看在她這些年盡心伺候的份上,也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少爺......”
在她說到“情義深重”這幾個字時,阮家主夫婦都明顯不悅地皺了皺眉,只是瓔珞屍體尚在堂上,自是不宜再做斥責。
那婦人又是抽噎又是打嗝,哭得極為狼狽。阮凌雲或許從未見過如此場景,只能強笑著勉力安慰道:“你放心,瓔珞的事我一定會追查到底。”
那婦人抬手指向雲九洛,恨聲道:“哪裡還用查?!根本就是這個賤人所做!”
少女進門時的淡然早已消卻,如今滿身凌厲的威勢,目光含冰,吐字如刀:“你倒是說一說,我如何害了你的女兒!”
雲九洛抬眸望向高處,利落一禮,黑瞳格外明亮:“敢問家主,我阮家便是如此行事嗎?!九洛雖來不久,卻是您和夫人親口承認的主子!如今這下人都能罔顧尊卑上下,口口聲聲叫我賤人!”
“安知不會有一日爬到你們頭上?!安知不會敗壞我阮家百年清明?!”
阮家主無奈地揉了揉額頭,這丫頭的牙尖嘴利自己早已經領教過幾回,如此境況竟還能有心情關注尊卑上下,當真是叫人不知如何應對。
阮凌芷柔柔道:“雲妹妹莫怪,只是適才查探,在瓔珞房中搜出一個簿子,其上明白寫著,你可能要殺她洩恨,李媽媽焦心之下,這才失了分寸。只是一腔拳拳愛子之心罷了。”
阮石冷笑一聲道:“姐姐,你何必與她多費口舌,像她這等心狠手辣之人,哪裡會感念母親的恩德。”
不得不說,這話從阮石嘴裡說出,真是別具一般諷刺的意味。
阮凌芷嗔怪道:“阿石,你怎能這樣說她,她也算是你的姐姐。”
阮石正欲再說,一道含怒的低喝卻驟然砸在廳堂:“閉嘴!”
雲九洛眸中一片令人心悸的幽暗,她的母親哪裡配得到她的感恩!她恨不得親手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