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洛神情恍惚地走出左氏醫閣,也沒有理會清屏的詢問,直接朝著與阮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好幾個路人都詫異地瞥了她幾眼,從左氏醫閣走出的病人幾乎都是歡天喜地,像這樣丟了魂一樣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雲九洛對周遭的一切都恍如未聞,她只是信步走著,自己也不知道會走向何方。
“讓一讓,讓一讓啊!”
也不知被誰撞了一下,雲九洛驟然清醒,這才發現自己正一個人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顯得格外扎眼。
她抬起頭來,不遠處是一棟極盡奢華的建築,建築高達七層,卻似渾然一體,沒有任何磚石粘合的痕跡。
牌匾和門柱鑲金帶玉,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簷角雕琢著數不清的玉質貔貅,皆是形態各異、神色不同。
便是站在兩側的侍衛也是昂然肅立,氣度不凡。他們手中所持的武器鋒刃處寒光閃閃,震懾著心懷不軌的人。
侍女們身著雲裳,肌膚滑膩,衣飾露而不淫,神態濯而不妖。比之尋常富貴人家的小姐更多了幾分貴氣。
雲九洛已經在門前呆立半晌,侍女們卻依舊含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沒有露出半絲不耐的神色。
“聚攬天下。”雲九洛低聲念出牌匾上的幾個大字:“倒是好大的口氣。”
其中一位侍女上前半步,行了個無可挑剔的禮,微笑道:“這位公子,您大約有所不知,我們拍賣場在整個靈界都頗有聲名,這些年來,可無人說我們配不上這四個字。”
說到這裡,侍女雖然神色依舊恭敬,但已經隱隱透露出幾許傲然。
拍賣場......雲九洛心中一動,自己竟然走到了拍賣場。
適才左天的話依舊在她耳畔迴盪。
“無論如何,現在老夫可以做的就只有死馬當活馬醫。先為你準備些藥浴,勉強支撐你的修煉。”
“若要徹底重建靈海,需要大量珍稀甚至是罕見的靈藥,我待會列一個清單,能否找齊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少女幽冷的雙眸忽然迸發出奪目的光彩,既然這裡聚攬天下,自己倒是不妨去看一看。
......
晏府,掖庭。
晏池秋坐在軟榻上,手持書卷,不時翻上一頁。絲緞般的長髮披散在榻上,彷彿流瀉了一地光華,溫暖的陽光打在他沒有一絲瑕疵的側臉上,絲毫無損他周身的清絕冰寒。
“我說,這還不知道你是誰呢,你這氣質都變了?”
一位淡紫色衣衫的男子毫無形象地癱在椅子上,正從盤中捻起一顆晶亮的葡萄,隨意丟在了嘴裡。
此人朗眉星目,鼻樑高挺,本該丰神俊逸,卻偏偏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慵懶,因而多了幾分女氣。
晏池秋頭也不抬:“想去葬神谷?”
此人雙目瞬間瞪大,手裡剛剛捻起的葡萄直接掉在地上,滴溜溜滾出了很遠。
骨節分明的大手抬起,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晏池秋。
“你......你你你,有沒有人性?!這也太狠了吧!”
晏池秋慢條斯理地又翻了一頁:“或者把你的身份告訴她。”
“停!”紫衣男子騰得坐起身來,一本正經道:“有什麼想問的?你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晏池秋唇角微勾,終於抬起頭來,把手中的書卷啪一下丟在了案几上。
“她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