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雨瓢潑,閃電夾雜著雷鳴轟然作響。屋內,晏池秋看著賭氣的少女,忽然有些頭疼。
他面色依舊冰冷,吐出的字卻稍微有些溫暖:“你力竭得很嚴重,我明日讓人送些東西過來,就不會這樣難受了。”
雲九洛冷哼一聲道:“然後順便再讓人跟蹤我、監視我,一個不開心再拿我撒撒氣。”
晏池秋無奈道:“我派他們來,只是想確定你的安全。”
少女終於轉過身來,小臉已經恢復了平靜,她輕輕扯了扯嘴角,譏諷道:“你真當我是傻子不成?”
“還有,半夜闖入女子閨房,這便是堂堂靈界少主的教養?”
晏池秋黑眸仍舊如寒潭般幽冷無波,他輕聲道:“無人能阻止本君來找你。”
找我是什麼鬼?怎麼聽這也是情話吧摔!雲九洛有些懷疑地打量著面前的男子。
晨時見過的白茶色長袍,白玉發冠,熟悉的眉眼,尤其是周身危險又冰寒的氣息,絕對做不得假。
這人怎麼看也是晏池秋無疑。
可他似乎沒理由親自前來,難道真是為了探看自己的傷勢?
雲九洛想到這裡,打了個冷戰,狠狠搖頭否定了這樣的念頭,順帶深深唾棄自己。
怎麼會想到這種奇怪的地方?
還是說他另有所圖?要利用自己?
雲九洛小心肝顫了顫,果斷揚起微笑道:“少主大人,小女子要就寢了,您是否先回晏府?”
她絕不承認是為自己為剛才的胡攪蠻纏和荒唐的想法感到羞惱,迫切趕走這個似乎洞悉了一切的男人。
晏池秋微微皺了皺眉,不再多說,像來時一樣悄然消融在空氣之中。
人已經走了,他身上獨有的清冷卻似乎仍然殘存。
雲九洛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面對著隨手可置自己於死地的人,她還是有那麼點膽寒的。
不過,她皺眉望向窗外的狂風暴雨,他到底為什麼會來這裡呢?
……
許是睡得久了,第二日一大早,天色還未破曉,雲九洛便已經醒了。
春日的暴雨下的並不長久,雲九洛披衣起身,走到了窗前。
雨珠掛在枝條綠葉上,似乎洗乾淨了一切汙濁,地上雖有些零落的花瓣,但周遭到底還是生機盎然。
雲九洛伸手推開窗戶,深深吸了一口有些冰涼的空氣,眉目舒展開來,臉上也掛起了微笑。
這還是她來到靈界的第一場雨。
回首看向屋內,雲九洛笑容瞬間褪去,瞳孔一縮,快步走至桌前。
她記得清楚,這裡昨日只有一套茶具,現在卻多了兩個通透的玉瓶和一張紙條。
她的面色漸漸難看,自己向來極為警惕,來人卻能避開她的靈覺放下東西。除了因為此人並無惡意之外,恐怕他同時也是個當之無愧的高手。
她想了想,並未拿起紙條,謹慎的湊了過去,只見其上龍飛鳳舞幾個大字。
丹藥一日一粒,鎖棠泡水即可。
沒有落款。
但是雲九洛也不是傻子,昨夜晏池秋剛剛表示過要送東西來,今日自己的桌子上便多了這兩瓶似乎用來療傷的物品。他們的主人是誰,簡直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