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練了,再練把自己給練傷了,你看明月會不會嘮叨你。”
夏末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又像變戲法一樣掏出一個水壺。
“喝點水?”
宋秋將水壺接過,坐下的時候又疼得齜牙咧嘴,連續灌了好幾口水才緩過來。
“多謝。”
“你這大半夜的出來練功,黑燈瞎火的,也不怕把自己給傷著了。”
宋秋無奈地嘆了口氣:“也只有這時間能練一練了吧,要是白天……你也知道,要是讓明月知道了,還不得說我啊?”
“你還知道她不讓你亂動啊?”夏末笑道,“郎中說的話你不聽,到時候給你留下暗傷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但我也不能整天就和花瓶似的擺在那裡吧?我可坐不住。”宋秋嘟囔著偏過頭,小聲道,“而且要不是我武功還沒練到家,也不至於……”
夏末打斷道:“練武這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好的,不然你去問問老單,問他練到現在花了多少年,你又練了多少年?飯要一口一口吃,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只能把自己給撐死。”
“哎呀哎呀行啦,別總對我說教了……”宋秋氣呼呼道,“你又不是我爹,我在宮裡得挨我爹訓,在這兒還得挨你訓是吧!”
“那你要是願意叫,我倒也不怎麼介意……”
看到那邊的公主瞪過來,夏末及時住了嘴,非常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說起來,你家裡人就放心你跑到安陽來?這裡離都遼可遠,山高路長,萬一路上遇著了什麼危險……”
“所以有老單跟著我嘛。”宋秋展顏一笑,說道,“而且我自己也有武功在身上啊?一般的小賊可不是我的對手……”
她這麼說著,似乎又打算拔劍出來舞一番,夏末趕緊制止。
“那你這不還是受了傷?要不是我這邊恰好有來福,也有郎中,你說不定就沒了……你家人心可真大。”
“哎呀,這不是沒什麼事嘛——”宋秋倒是一點後怕的樣子都沒有,“而且我娘說了,雖然我們是女子,但是男子能做的事,我們也能做……那麼多人走江湖,不也都是這樣過來的?身上受些傷沒什麼,人這一輩子,在哪都不安全,關鍵是吃了虧之後就得受教訓,下一次就別被同樣的方法給傷著了……”
夏末笑了笑,說道:“你孃親的想法倒是還挺先進。”
“那可不,我娘可厲害了。”宋秋一臉自豪地說著,接著又有些好奇問道,“那你呢,你好歹也是個王爺吧,就帶這些人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你家裡人不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夏末無所謂道,“本身在大夏皇家就基本沒有安穩日子,武功厲害的要掛帥出征,文采出眾的需入朝為官,也就我這文不成武不就的,才能稍微安生一些……不過作為代價,就是到現在也沒有個理由給我封親王,只是在當初成年序齒排班的時候,和其他人一起封了個郡王。”
“郡王……我記得在你們大夏郡王就只在皇帝和親王之下吧?”
夏末聳聳肩:“那我畢竟是個皇子,最低也是個郡王,要再低就只能什麼時候我得罪了皇帝老哥,然後把我貶為庶民了。”
“哪有可能讓親弟弟當庶民的道理啊?”宋秋笑道,“況且即便你真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至少你爹孃……呸呸呸說順嘴了,我的意思是說你娘也會護著你吧?”
話說出口,宋秋才想起來夏末的父親,也就是大夏先帝早已駕崩,趕緊改口。
夏末聽了,卻是神色複雜:“首先我和皇帝老哥不是親兄弟,我與他不是同一個娘……其次我那親孃還記不記得我還另說呢。”
宋秋不信:“世上哪有娘不記得孩子的道理?”
“世上是世上,皇家是皇家……或者說大夏皇家便是如此。”夏末嘆了口氣,道,“在大夏,嬪妃若是誕下皇子皇女,在出生後不久,就必須離開生母交給其他人撫養,只有在生母生日或者一些重大節日才能見上一面。”
“還有這種事?”宋秋瞪大了眼睛,不解道,“親生骨肉血溶於水,為何要強行將他們拆散……為何要如此殘忍?”
“皇室也有皇室的無奈啊……”夏末仰望著月色,緩緩道,“皇子與生母感情深厚,若是皇子未來繼承了皇位,便容易重用生母親族,導致外戚專權,一族權傾朝野。為了國家長治久安,防止爭權干政,不得已而為之。”
“可是……也不一定非得要母子之間形同陌路吧?即便只是相見的時間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