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下了雪,飄落的雪花如同鵝毛一樣輕輕地落下,不一會兒,整個鳳都城都覆蓋上了層白色。
夜越深夭就越冷,禦書房裡燒了好幾個暖爐,都未能驅散這夜裡的寒,皇帝的身上披著一件厚厚的長袍,上頭繡著八爪金龍。坐在案桌前的皇帝還在批閱奏摺,桌子上一旁高高地堆放了已經處理好了的奏摺,一邊是還未處理的奏摺。
為帝的,為的都是天下黎民百姓能夠吃上一口飯,百姓能吃飽飯,這皇帝當地也就能得到天下百姓的稱頌,說是一個好皇帝別人並不知道這皇帝並不好當,為了能讓百姓順利地度過這個寒冬,皇帝可謂是煞費苦心了。寒冬快過去了,各地的流民還要處置,北地的荒地無人耕種,要想辦法讓百姓回去那邊種地,不然一邊是地荒了沒人種,一邊是百姓餓著肚子。各地的官吏、富賈豪紳佔了百姓無數的土地,農民為他們幹一輩子的活都是吃不飽肚子。貪官汙吏要懲治,不然這個天下難以長治久安看到各地呈上來的奏摺,皇帝的眉頭時刻地都緊蹙著,放下一本,又拿起了另一本隨意地翻看了兩下。
萬歲爺,夜深了,不如就回去歇會吧。”在旁邊伺候的老宮侍一晚上都沒有吭過一聲,只有在皇帝需要什麼的時候適時地遞上去。老宮侍遞上了一杯剛泡好送來的參茶,輕聲地提醒著皇帝,龍體為重皇帝接過了杯子,喝了一口茶,才把心中的煩躁壓了下去,聽到老宮奴的話他就知道時候怕是不早了。燭光打在皇帝的臉上,皇帝的五官如刀削般英挺,帶著帝王的威壓。放鬆了身體靠著椅背,皇帝問道,“什麼時辰了?”
老宮侍報了一個時辰。
“嗯。”皇帝應了一聲,這麼晚啊了,難怪坐地他都覺得胳膊僵了。
一時間禦書房裡也沒個聲音,陛下不出聲,老宮侍也不敢開口說話。
全德,他去了有多久了?”皇帝問道。
“回陛下,算今日,已是兩月有七日了。”老宮侍知道這個“他“問的是誰,他把那位公子離去的時間都算地清清楚楚,他們陛下會時不時地問起。在皇帝身邊伺候的這些人一個個都是老精怪,要想在這個宮裡好好地活下去,不敢說把帝心摸地清清楚楚,最起碼也是要懂上一分。
怕是這後宮裡所有的人加起來都比不得那一位公子的一個指頭,皇帝放在心上的人,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就理當把那位公子當成他們主子一般供著,不能有半分的怠慢了。
“這麼久了啊。”像是一聲嘆息,他的燁兒走了已經有兩月有餘了,皇帝一時間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是時候該回來了。”皇帝說道,那人一不在身邊,皇帝每日裡都在算著他的燁兒去了有多久了,心裡想著他這一路上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不過有曹剛他們相護,想來這一路也不會出什麼事。不知道他的燁兒是不是見到那個孩子了,等見到了那個孩子他的燁兒是不是還願意回來,皇帝的心裡擔心他的人不肯回來。
皇帝比誰都知道他的燁兒有多不喜歡這兒,有多想離開他遠遠地躲了去了,他才不會犯他八皇叔的錯,他的燁兒這一生都只能是他鳳淩霄的人,死也只能是他鳳淩霄的鬼!
全德,傳朕的口諭……”皇帝招手,讓老宮奴靠過來。見他們陛下有事要吩咐,肯定也是與那位公子有關的,老宮侍忙地弓著身去到陛下的跟前,恭敬地聽著他們萬歲爺的吩咐,應道,是,老奴這就吩咐人去辦。
等聖諭送過去又要一月,再等人回來起碼都要春後了,不過知道他的燁兒很快就回來,皇帝的心裡就滿足了。
老宮侍想問他們陛下今晚要去哪個宮裡歇著。
朕就在這禦書房裡歇著就是了。”皇帝就先開了口。
是。“老宮侍也不敢多言,他只是一個奴才,陛下說在哪裡歇著就在哪裡歇著,他伺候著陛下就寢,讓人往屋裡多添幾個暖爐,就怕陛下這夜裡著了寒病了。
老皇帝駕崩後,福王殿下意圖謀害皇帝、篡位謀反,雖是福王當場就揮刀自刎死在了大殿前,而孫後君也參與了其中,永康帝死之前下了旨,免了孫後君一死,孫後君在他駕崩後去為他守皇陵,用他的餘生來贖罪。至於其餘的貴君美人們,膝下有所出的話都跟著孩子出府去過,按照祖制,膝下無所出的是要去給皇帝陪葬的。
因為當時後宮裡的人也太多了,永昌帝登基後,下了旨讓只有被先帝寵幸過的並是膝下無所處的侍君美人才去給先帝陪葬,沒有被先帝寵幸過的侍君美人都被送去了長安寺和佛祖相伴。從前後宮裡的侍君美人個個都為了陛下的寵愛明爭暗鬥,恨不得鬥個你死我活,到了後來那些人都是慶幸他們當初沒有得到皇帝的寵幸,才得以僥幸逃過一死,見到那些被拉走給皇帝陪葬的人,眼裡不由地都有了幸災樂禍。
這鬥了半輩子,也不見得誰就能嬴了,去陪葬的逃不過死路一條,活了下來的去了長安寺裡,這一輩子都只能與青燈相伴,吃齋唸佛。
值得一提的是,先帝所寵愛的沈貴君和小十二皇子死在了一場大火裡,整個翠秀苑都燒成了一片灰燼,裡面找出了幾具燒成灰炭的屍體,面無全非。有傳言說這把火是孫後君讓人去放的,沈貴君死前被孫後君折磨了一番,後來還慘死在大火之中,不過此事並無證據。先帝因沈貴君和小十一皇子之死,悲怒相交之下,沒熬過兩日就走了。
翼王登基後,諾大的後宮裡還是以前在翼王府裡過來的幾位美人侍君,翼王妃被封為後君甄側君成了貴君,其餘的幾個都只是封了美人侍君。
按照祖制,後君所出的嫡子被封為了太子,甄側君所生的孩子是為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