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晚風抬起手,撫摸上夫郎的臉,他看著面前的這個漢子,就是這麼一個人,是他的夫郎。夫郎所說的每一句話聽在他的耳裡,他卻是能把夫郎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聽明白了。
愛?祈晚風從前沒有想過這個東西。
他是一個哥兒,哥兒就是要嫁給一個漢子,為他生兒育子,這是一個哥兒天生的使命,他自己也不例外,所以這個漢子是誰都並不是那麼地重要。但是此刻,祈晚風在想著這個問題,並不是誰都可以,必須是要這個人,他才願意和他一起把日子過下去,一起過下去的日子才有滋有味。
曹向南見面前的人認真地想著這個問題,他耐心地等待著,讓他想明白。上一世他也沒有跟誰談過戀愛,他所有的感情都是給了這一世的祈晚風。
他們兩個人都是第一次,第一次去愛一個人。
“愛啊,怎能不愛?”他的夫郎說愛他,這種感覺很陌生,但是這讓他的心裡感到很欣喜,他的夫郎是愛他的。但是要問他愛不愛他的夫郎,祈晚風的心裡也是肯定的,他說道,“愛啊,夫郎,我愛你啊。”
幽幽的,似是嘆息,又是那麼真實地聽在耳裡,讓人的心髒為此跳動,就像是一個毛頭小子聽到了自己心愛的人跟你說,我愛你,他此刻就是這樣的感覺。
祈晚風就笑了,傾身過去,吻了夫郎的唇,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讓他確定在他身邊的就是他所愛的夫郎。曹向南立刻地就反應過來,變被動為主動,兩個人的唇舌相交,糾纏在一起,誰也沒有閃躲,誰也沒有掩飾彼此的熱情。
兩個人的唇放開。
曹向南抬起手,溫柔地給面前的人拭去眼角的淚,說道,“你不要掉眼淚,這眼淚就跟砸我心上那般,你摸摸我的心,是不是都被你的眼淚砸碎了?”
他握著這人的手,放到他的心上,直把人惹地破涕而笑。
情到深處,是喜極而起泣,歡喜的眼淚。
祈晚風都還不知道他的夫郎原來會這麼地說情話,他又是被逗笑了,當這話說開的時候,他知道他們都沒有必要再彼此隱瞞了。手覆蓋在夫郎的手背上,祈晚風說道,“夫郎,我知道你不是他。”
人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其實他們誰也不糊塗。
“啊,你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一次輪到曹向南自己詫異了,他還以為自己偽裝地很好,畢竟誰也不會想到那麼匪夷所思的事去。
祈晚風笑了笑,一時間也沒說話,這大概是久到連夫郎自己都不知道吧。
一起生活了那麼久的夫郎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祈晚風的心裡比誰都清楚,那個漢子懦弱,孝順,每月拿的工錢全數都交回去給阿姆,從來沒想過他這個媳婦在那個家裡的艱難,從來也沒有關心過他和孩子。
但是突然地有一天,他的夫郎變得勇敢、為了他敢於反抗阿爹阿姆。當初分家的時候立下的字句,祈晚風不是不明白他夫郎的意思,他的夫郎早就想好了後路,萬一他自己有個什麼事,他和孩子也不至於被阿爹阿姆逼地無法過下去。
那個眼裡只有阿爹阿姆的夫郎,一夜之間的心裡裝著的都是他和孩子,能夠為他和孩子去做任何的事。
況且在後來他發現,他的夫郎似乎一夜之間懂了很多從前所不知道的東西,成了他們一家的主心骨,努力地想著辦法去賺錢,讓他們的日子過地好起來。
他們從大院裡剛搬出來的時候,日子過地很艱辛,每日裡起早貪晚地起來幹活,就想著能多攢幾個錢。到後來他們順利地開了第一間鋪子,手裡也有了銀子,日子才過地好起來。他的夫郎把所有的銀子都交給他拿著,全心地信任他,讓他這個哥兒當家做主,凡事都回來跟他商量過才做。
祈晚風的心裡能感受到每日睡在自己身邊的夫郎還是他的夫郎,又不是他的夫郎了。這個人對他很好,很疼他,也很疼他們的孩子,也並沒有因為安安是個小哥兒而不喜歡孩子。
人的喜歡是真心的,做不得假,從他的眼裡和笑裡就能感受地到。
夫郎對他很好,好到他覺得是在做夢一樣,但是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夫郎不是從前的那個夫郎了。只是,他一次一次地讓自己不要去想這個問題,這個就是他的夫郎,沉浸在夫郎的溫柔和愛裡,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就是他的夫郎。
直到這一天,他所害怕的被他的夫郎說破了,他的夢醒了。
然而,他的夫郎說他愛他,是上天安排了他到這裡來遇到他,讓他來愛他,和愛他們的孩子,這讓他的心裡感到很歡喜,原來他的夫郎愛著他,這讓他感到很感動。
“媳婦兒,你說說嘛。”見到晚風臉上的笑,曹向南的心裡就跟貓爪子似的在撓。祈晚風被夫郎給鬧地,才是開口說道,“那一天你醒來,你看著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