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鳳的軍隊被茲奴的大軍打地節節敗退,鎮門關被茲奴攻破,先是失去了鎮門關,後是沒了賀城,茲奴接連著攻下了好幾座城池。訊息傳回到鳳都,都城裡的人們也知道了茲奴的大軍入了關,要打過來了的訊息,頓時人心惶惶。
城中的百姓都在討論此事。
自然也有那不信茲奴會打到鳳都來的人,他們大鳳國這麼強大,豈是那小小的茲奴就可以攻破的。
“怕他們做甚,不過就是幾個黃毛小兒,老子豈會怕了他們,盡管放馬過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咱們殺他個片甲不留!”兩口酒下肚的漢子一張臉色通紅,說起話來聲音也大了。
“說的是,不過就是一群野蠻漢子,能耐地了我們大鳳何了,還嚇地爺爺連酒都不敢喝了不成!”
“哈哈哈……”旁的漢子跟著大笑了起來。
剛才說起茲奴就一臉懼色的幾個漢子也跟著應和,說地上戰對敵砍那茲奴就跟砍瓜一樣,一刀一個。若是真的讓他們上了戰場,怕是一見了茲奴就手腳發軟,連逃命都不會了。
站在高樓上的人憑欄而眺,從這裡可以看皇宮的高牆,那裡面住著這個天底下最至高無上的帝王,許多人都想進去到那裡頭去,只是到底那裡面有什麼好呢?
今日早朝之事方梓燁也是知曉了,賀城所失,他先一步也得到了訊息。老皇帝這個時候病倒了,就老皇帝的身子,大概也活不了多少時日了。
他們為了大業努力了這麼久,時候,也差不多了吧。
離那人君臨天下的那一日,應該也不遠了……
“主子。”從外進來的人在他的耳邊低語了一句,方梓燁嗯了一身,轉身帶著他的人離去了。
到了夜幕降臨,宮燈掌起的時候,昏睡了整整一日的皇帝才醒了過來。寢宮裡伺候的宮侍見到皇帝醒來了,一臉驚喜,忙地去喊太醫過來。
“陛下您醒了啊,微臣給您把把脈看看。”得了允許,太醫去伸手去握住皇帝的手,給皇帝切脈。
等候了一日的端王爺坐在椅子上打著瞌睡,這會兒一聽他皇兄醒了,人還有點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旁邊伺候的小奴才機靈地過去提醒了一聲,說是陛下醒來了,扶著他們王爺起來。
“朕這是睡了多久了?”醒來的永康帝看著寢宮裡都掌燈了,問道。
八王爺剛好走到,說道,“皇兄,您睡了足足一日了,這會已是掌燈時分。”
“哦,朕睡了這麼長時間啊。”永康帝剛醒的身子並不是大好,還是了一圈站在他床前的人。人心在這個時候也能感受到一點親情,身在帝王之家,最薄的就是這麼一點親情了,最奢望的也是這麼一點東西了。
鳳淩瀾見到他父皇醒來了,就差點喜極而泣了,高興地喊了一聲“父皇。”
鳳淩霄站在最後面,倒是無話,人也不往前面湊。
“辛苦你們了。”永康帝這話是真心的,他記得自己在大殿裡暈了過去,想來下面群臣都亂了。
“陛下,臣等並不覺得辛苦,陛下您洪福齊天,您醒來就好,臣等就盼著陛下您龍體安康……”老臣說著一把老淚就要掉下來了似的,感天動地。
這會兒醒來,見眾人等了一日,皇帝發話讓他們都回去休息了。
走在後面的鳳淩霄能感覺到他父皇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只是他也沒有回頭,頭也不回地出去了。收回視線,永康帝嘆了一聲,說了一聲,“老了啊,朕想不服老也不行了啊。”
“陛下,您是萬歲爺,必然是能活到萬萬歲的。”伺候的老宮奴腆著老臉奉承道。
皇帝無聲地笑了笑。
自己的身體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身體日漸衰老,他的皇兒們一個個都長大了。這天下要交予誰人之手是最好的,永康帝的心裡不是沒有主意,只是這王位傳與哪個皇子之手,他最不願意的就是傳給那身上留著一半李家人身上的血脈的四皇兒。
從年幼他就把李家的人當成最大的威脅,如今李家如他所願徹底地沒了,他的心裡卻又是空蕩蕩的。若是李老將軍還在的話,那茲奴又如何能攻下鎮門關,如若他當初是讓這個四皇兒帶著援軍過去,又豈會發生後面的這麼多事,只不過現在就是他後悔也來不及了。
鎮門關沒了,茲奴入了關,一路攻了過來……
老宮奴知道陛下的喜好,小心地伺候著陛下,挑著陛下喜歡的話說。
身為天子,實則也是這天底下最寂寞的人。年邁的皇帝坐在金碧輝煌的宮殿裡,身邊陪伴的就只有一個老奴才,永康帝突然地說道,“去拿個卷軸來。”
“是,陛下,老奴這就去拿來。”老宮奴的心裡頓時明白了過來陛下要做什麼,他去拿了一卷幹淨的卷軸過來,磨開了墨,拿過沾了墨汁的筆遞過去。
執起筆的手頓了一會兒,才落下第一字,從第一個字落下,到最後一個字寫完,一氣呵成,永康帝收起了筆。一直懸在心頭上的事落下了,老皇帝的心裡也感到了輕松,臉上還帶著笑,說道,“去拿朕的玉璽來。”
“是,陛下,老奴這就去拿來。”老宮奴瞥了一眼,應道。
大印蓋下,這會兒外頭的宮奴進來送話,“陛下,沈貴君在外頭求見。”
“傳。”永康帝讓老宮奴把聖旨收起來放好,聽說他的沈貴君來了,心情還是不錯的。
老宮奴捧著聖旨,拿去放好。
“沈貴君,裡面請,陛下讓您進去。”小宮奴出去外頭請人,這宮裡頭誰不知道陛下最寵幸的就是這沈貴君了,對待這沈貴君自然是不能有半分的怠慢。
沈貴君被請了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