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孩子吃飽了就睡,握著小拳頭沒一會兒就睡著了,他只好小心地把孩子還給孫白蓮,說道,“孩子睡了,你抱孩子回屋裡睡吧。”
“好,我這就抱他回去,這小子吃飽就睡,小日子過地倒好。”孫白蓮把孩子接了過來,帶老大的時候什麼都不懂,到了老二手生還是懂了很多,到了老三完全是什麼都懂了,自己一個人也帶地過來。
在後頭的祈晚風聽了,忍不住地就笑了。
兩家人都搬來了鎮上住,住的院子也相鄰,兩家的孩子玩在一起,這會兒一見到面就跟分別來多久似的,明明每日裡去書院上學的時候都會見面來著。
大人們見了孩子在一起玩鬧,他們的目光偶爾地也會落在孩子的身上。
從南陽回來後,曹向南就一直在忙著製衣坊的事,把帶來的人分批安排進去作坊那裡。沈正陽那裡給他送來的還有一批木匠,那小子把做出紡紗機的師傅和徒兒都給他打包送來了,也是夠意思的,這些他都分類安排了進去。
另外地開闢出一個工部,讓來的工匠們在這裡面幹活,有了第一部 的紡紗機出來,後面的再做紡紗機也有經驗,速度也快了。
這些人手一加進來,這幹活的速度就快了。現在雖然做不到機械化生産,但是也在半機械化生産了,分工的明確化,把每一步都做到精確,生産的效率就上來了。
到底是曹向南有點明白早期的資本家們的想法了,他現在就想完全壓榨出他的員工們的剩餘價值。
就回來的那一天,曹向南就跟晚風提了朝廷打戰了的事。
知道要打戰了,他也沒有發戰爭財的意思,本來還想著收縮自己的産業,免得到時候打起來什麼都沒有了。不過現在有人把機會送到他的面前,好像不幹又沒法跟方梓燁那邊交代,幹了又有點對不住自己的良心。
不過這年頭良心又不能當飯吃,這事他不幹也有別人幹,那他就只能昧著自己的良心去幹了。要是戰打到了曹家村這裡,那可就是整個鳳朝都不存在了,這個可能性還是比較小的。
朝廷一打戰,徵兵收稅也是遲早的事了。
鳳朝和茲奴打戰的訊息遲了一些才到的汾水鎮,這訊息到的時候,朝廷的徵兵令也一塊下來了。
“走開走開。”腰上別著刀的官差趕開了攔著的人,在城門出貼上了一張告示。等官差一走開,城門口處的百姓才聚上前去看貼上去的告示,識字的人就讀了起來,把告示裡的事讀給大家聽。
“哎呀,這朝廷要打戰了啊?”
“可不是,朝廷這一打戰就要徵兵啊,整整三十兩啊,唉,誰家裡拿地出三十兩銀子啊,這不是明擺著要人去當兵,這,這不是明擺著要人去送死嗎?”
他們誰不懂得這個道理,被抓去當兵的,能不能順利地到邊關不說,去到了那裡能不能活下來也還是一回事。
三十兩銀子啊,這可不是小錢,不是誰人家裡都拿地出這麼三十兩的銀子啊!
“噓,小聲一點。”旁的人聽了,拉了一把那人,就怕那才走出去的官差聽到了,到時候可是自找苦頭吃。人們也只敢小聲地引論著,不敢大聲暄嘩。
百姓們最怕的莫過於朝廷打戰了,這一打戰就意味著朝廷要加重賦稅,徵兵送往邊關去打戰。家裡有銀兩的還好,出點銀兩就行了,家裡沒有銀兩的,家裡的漢子可是會被帶走去當兵的。
鎮上的徵兵令出來了,下面村子裡的百姓才知道朝廷打戰要徵兵了。朝廷有令,凡是家中有兩個十五歲以前六十歲以下漢子的,就要出一個人去當兵,也可以用三十兩銀子來抵一個人,拿不出銀子就要出人,以此類推。
去了鎮上的人回來一說,村子裡的人也知道了,頓時整個村子裡的人都恐慌了起來。家裡有銀子的就還好,家裡沒銀子的就奔走四處相借,差個幾兩的還好湊,差地多了也難借到,甚至是有的人家裡一點存錢都沒有,那就麻煩了。
這來借錢的,我借給你又不知道你是不是一定會還,你要是不還給我怎麼辦?這可不是小錢,這借錢也是要慎重。借了是情意,不借也是情有可原,畢竟不是誰都可以借錢的。
如今的曹家村裡還好,比前從前是這十裡八鄉裡最窮的村子來說,現在村裡的只要肯勤勞幹活的,家裡多多少少都存了一點銀子。不過三十兩那麼多,也不是人人家裡都拿地出來。
上一年村裡不少人的家裡都分了家的,家裡就只有一個漢子的就還好,不用出人也不用出這筆銀子。家裡有兩個漢子以上符合徵兵條件的,就要想辦法出這筆銀子了。
三十兩銀子啊,一想起心裡就在滴血!
“阿爹,這可怎麼辦啊,三十兩銀子啊,家裡哪有三十兩銀子!”一聽到朝廷徵兵,曹老五就陷入了恐慌之中,他和他阿爹兩個人都符合徵兵的條件,家裡這個時候哪裡拿地出這三十兩的銀子?!他可不願意去當兵,去了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回來,但是他也不好說讓他阿爹去吧不過他們沒這麼多銀子,他四哥那裡有啊。
“阿爹,我們沒銀子四哥有啊,我們找四哥借去吧,四哥發了財,他的銀子多到花不完,總不能見了兄弟有難見死不救。”說著曹高進就想立刻地去鎮上找他四哥借銀子。
曹阿爹見人真的就要去找四兒借銀子去,他沉著臉把人喊住了,一雙渾濁的眼就盯著他的麼兒看,問道,“老五你想想你從你四哥那裡借了多少銀子了?你從前讀書借,成親借,媳婦兒做月子沒銀子買肉吃,還是你四哥給的銀子買肉,你家小子滿月要擺酒,你還是找你四哥借銀子。麼兒,你這要問你四哥借錢借到什麼時候?你借的銀子打算什麼時候先還了你四哥,後面的再去借?”
“這,那,都是自家兄弟,那說什麼借不借還不還的,這兄弟有困難幫襯一下不是應該的嗎?”曹高進被他阿爹的話說地臉上有點訕訕的,感覺他阿爹博了他的面子,心裡又不高興了,怎麼到了他這裡就要還了。
見他當家的這麼說五郎,陳珠不高興地說了他當家的一句。
曹阿爹搖了搖頭,想起他從四兒那裡借的那麼多錢,老二那裡還花了兩百兩銀子,他的手裡倒是有自己存下的幾兩銀子,還有四兒走之前給的一張銀票,摸了摸口袋裡的那張銀票,他嘆了一聲,往外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