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參見……”縣令大人一撩衣袍的下擺就要下跪行禮,就被一隻手給輕攔了一下。
一臉胡須刮幹淨了的漢子恢複了原本英俊的樣貌,一雙虎眼看人不怒而威。王大虎攔住了要行禮的縣令大人,順手地把腰牌收了回去,一臉笑地說道,“今兒還要麻煩縣令大人幫忙辦點事,這禮就免了吧。你我都是自己人,這跪來跪去的也沒意思,縣令大人你說是吧?”
原來的王縣令早就被摘了烏紗帽,如今的趙縣令才是個二十歲出頭的,一副文弱的讀書人樣,樣子倒是長地好,秀秀氣氣的,模樣看起來也就十幾歲的少年模樣。他的身形比起漢子來說要纖細許多,但是比一般的哥兒也要高一點,實則這趙縣令本就是哥兒之身。
若是鳳都城裡有人在這裡,沒準會認出這趙縣令就是當年被聖上欽點的的趙狀元,更也是這鳳朝百年來以哥兒之身考上狀元的哥兒,這趙狀元在鳳都城裡好長一段時間還是百姓們茶餘飯後談論的人物,只是不知為何這狀元郎就失去了蹤影,再也沒出現在人前了。
鳳朝的哥兒也可入朝為官,只是這哥兒入朝為官,不得嫁與他人為夫。若想嫁與他人為夫,須是要先把官辭去後,方可嫁與他人為夫。
這千百年來人們的觀念裡都是哥兒到了一定的年紀必是要嫁人成親,生兒育子,這才是順應天命,哪有哥兒為官不嫁人當官出去拋頭露面的道理?那官有什麼好當的,還不如找個好人家嫁了,嫁地好的就是當一輩子的夫人被奴僕伺候的命。因而鳳朝百年少有哥兒去考取功名,能考中狀元的更是少之又少,這趙先知就是百年來唯一的一個考中了狀元的哥兒。
那騎著白馬遊街的狀元郎,若是個小子必是不少人家搶著把哥兒嫁與他,只不過是個哥兒,不知碎了多少哥兒的夢。不過就算這趙狀元是個哥兒,也不少的公子排著隊求娶他,這讓好長一段時間趙狀元的轎子都是避著人走,就怕半路被哪家的公子攔住了。
但也是因著他這哥兒的身份,給他自己招來了不少的麻煩,以至於最後他不得不離了鳳都那是非之地。只是不知這趙狀元如何來了這汾水真,成了趙縣令,這裡面的曲曲折折就不為外人所知了。
“王副將軍裡面請。”趙縣令是個聰明的,一聽王副將的話就知他今兒找來必是有事找他,“這外頭風大,咱們進屋裡說。”他說。
說他們是自己人也並無不對,他們都是為同一個主子效命的,說來自然就是自己人了。當初趙先知還不知殿下為何把他下放到這一個小小的汾水鎮來,如今心裡有幾分底了。
“趙縣令,走走走,裡面說去。”王大虎對讀書人有著一種天然的敬重,他知道這趙縣令是一個哥兒,他也並無瞧不起的意思。這縣太爺換成了自己人,辦事可就方便太多了,他跟縣令大人也不客氣。
王大虎還不忘記讓小奴把馬上掛著的東西拿下來,是向南那小子讓他給趙縣令帶來的臘肉,讓他送與趙先知的。知道王大虎給他帶了臘肉過來,趙縣令說了一句“客氣了”。
兩人往裡面走進去,後面的小奴把馬牽走。
進去沒多久的人就出來了,縣令大人親自把人送了出來。“縣令大人就不必送了,我這自個回去就成。”王大虎接過他的馬,翻身上去,對趙縣令拱拱手,就騎著馬走了。
見著人走了,趙先知收回了視線,轉身雙手背負於後,一步一步地往裡面進去。
外頭天寒地凍的,騎著馬回來跑一趟鎮上也快,王大虎很快地就回到了曹家村。他跑這一趟就把他帶來的二十多個士兵的戶落在了這曹家村裡,日後這些人的戶落到了曹家村,他們就是這曹家村的人了。
在鳳朝一個戶籍對於百姓來說是極為重要的,沒了這戶無法在一個地方買地種田,蓋房娶親,碰上入城查戶的還要出示戶籍,方可進城。無戶不可參與科考,所以凡是涉及到和官府有關的,都要需要這個戶籍。這戶落到了曹家村,這些漢子們就是曹家村的人,日後這些漢子們能在這裡成親生子,繁衍生息,世代都留在這裡。
見王大虎去了這麼快就回來,這外面風大又冷,曹向南拍了拍王大漢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兄弟,辛苦你了,坐下來喝完熱茶吧。”
“一點小事,哪裡談得上辛苦。”王大虎遞過來的熱茶,三兩口就灌進去了。他把他的兄弟們帶來這裡,向南讓他管他的這些兄弟們,他都很用心地去把自己的這些兄弟們安置妥當。
不過就是一點小事,跑一趟趙縣令那裡而已,小事一樁,對他來說根本就談不上辛苦。
“今晚來我家裡打火鍋,你們也一起過來,人多熱鬧,肉管飽。”曹向南知道王大虎是個喜歡吃肉的,他們很久都沒有坐下來一起吃過飯了。
王大虎和柳白書回來就一直在忙著處理和安置好帶來的那些漢子們,一直也不得閑。
“哈哈哈,好,兄弟我就喜歡你這最後一句話。”王大虎是無肉不歡的人,這肉能吃到飽,讓他在外面再跑幾趟鎮上他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