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裡的柴火燒地正旺,火焰在跳躍,裡面掛著的鐵壺在燒水。煮開的水一碗碗地倒出來,沉默的漢子一個個地按著順序過去,端起來碗就這熱水喝了一碗,退下再讓下一個上前,不一會兒一壺水就見底了,換上了涼水掛上去煮。
喝過來水的漢子們退到了一邊,安靜地站著,沒有一點聲音。
屋裡暖和,在寒風中走了這麼久的人,一碗熱水下肚,身子都暖和了起來。王大虎見身邊的人喝了熱水放下碗,他才就著他碗裡的水喝幹了,再往裡面倒入半碗,大口大口地喝幹了。
見到王大虎拿起他喝過的碗喝水,柳白書神色如常,跟他們將軍說起了邊關的事。曹剛聽著,不是地“嗯”了一聲,臉色有些沉。
廚房裡這會的大鍋裡在煮著吃食,是給這屋裡的漢子們準備。
叩叩的敲門聲響起,接著就是推開門的咿呀聲。
“曹剛……”哥,最後一個字還在嘴裡,曹向南一推門進去就見到屋裡子站著的一群大漢,他還有愣住了,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見到坐在屋裡的曹剛,還有回來的王大虎和柳白書兩個,曹向南確定自己沒走錯地方,“曹剛哥。”他喊了一聲,嚥下一口口水,往裡面走進去。
從他走進,大夥的目光都看向他,這讓曹向南有一瞬間被一群惡狼給盯上了的錯覺,呵呵笑了一聲,往曹剛那裡走過去,心裡還真的有點怕怕的。
“大虎,白書,你倆總算是回來了。”曹向南笑著對兩人說道,“這一去就是這麼久,我都還以為你們不回來了。”說實在的他還挺喜歡王大虎和柳白書兩人的,若是他們這麼一走就不回來了,他的心裡為此還是會有點難過的。
“哈哈,向南,我們回來了,怎麼捨得不回來。”這裡這麼多好吃的,最重要是能管飽。王大虎走上前,給了曹向南一個熊抱。
後背被王大虎的熊掌拍了兩下,差點沒把他拍地吐血,曹向南趕緊地把這個熊漢推開,往後退了兩步,站到安全的地方去。見王大虎的臉上又蓄起了一臉的胡須,他沒忘記這一臉胡須下是一張英俊的臉,阿大家的哥兒可是一直都對王大虎念念不忘。
“白書,好久不見,歡迎回來。”曹向南轉頭看向柳白書,他發現柳白書瘦地厲害,也不知他們這一趟去了哪兒,都經歷了什麼,這一去就是去了這麼久。
“向南,好久不見。”柳白書臉上露出的笑,和從前倒是沒什麼不同。曹向南往後面看了一眼,不明情況,看向曹剛幾個問道,“這是?”
剛才走進來的一眼,曹向南也不是沒注意到,這群漢子裡面不少的人看起來都身上有傷,拄著柺杖看起的,吊著手臂的,但是這些人盡管是狼狽,一個個都瘦地只剩下一層皮包骨,但是這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一個個看起來就似錚錚鐵骨的硬漢。
不用想這一群人都是王大虎和柳白書帶回來的,他突然地記起,王大虎和柳白書走的時候,他讓他們如果有兄弟就帶過來也成。所以這是給他帶了幹活的人來了?
“向南,我找你來就是為了這事。”曹剛的臉色有些沉重地開口說道。
“嗯?”見曹剛一臉嚴肅,曹向南認真地看著他,等著他說。
曹剛實話告訴他,王大虎和柳白書帶回來的這一群人是戰場上退下來的傷兵。
在荒涼的西北,糧食短缺,大軍駐守在那裡,邊關外的茲奴不時進犯,那裡的戰事不斷。有戰爭自然就有死傷,死了的一把黃土埋了,而活著的受了傷就意味著不能上戰場打戰,在糧食短缺的西北邊關,這部分受傷計程車兵還意味著每日要米糧養著他們。
朝中自然是不願意花費糧食來養著不能上戰場打戰的傷兵,這部分人是要按原籍發配回去原籍的,若是不想回去也可自行去任何他們想去的地方。每年的傷兵實在是太多了,朝廷連邊關的將軍的糧餉都拿不出來,更別提花銀兩去安置妥當這部分傷兵了,這就造成了傷兵尷尬的局面。
這部分人就是發配回去原籍,也有很多在回去的路上就病死餓死在路上的,能回去原籍的還不剩到五成。回去家鄉缺了胳膊少了腿,不能下地幹活,這些士兵們去當了兵再回去的,年紀也大了,想找個伴也不容易,沒有哥兒願意嫁給這樣的漢子,所以很多都是在窮困潦倒中死去。
朝廷的官員自然是不會管邊關計程車兵的死活,但是將士不能不管自己計程車兵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