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天上幾顆零散的星星掛在上頭,夜裡的風吹著,遠處傳來幾聲蟲鳴聲,坐在石頭上的人一口一口地喝著手裡的酒。
潺潺的流水,在這個夜晚顯得特別地安靜,連同人的心都跟著平靜了下來,沒了那麼多的雜想。若是這是孫繼想要的,他理當成全他。
仰頭喝了一口酒,一壇子的酒又快見底了。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聲“阿哥”,他知道來的人是誰。
“阿哥,你怎麼一個人跑來這裡喝酒?”甘魏麒在溪邊找到了他阿哥,想起來他才發現他今天沒見到他阿哥,找了一圈都沒發現人,就往這邊尋了過來,沒想到人真的在這裡。
幾匹馬在溪邊,或站或臥,悠閑地不得了,見到有人過來也不驚慌,該做什麼的就做什麼見地上扔了幾個空壇子了,甘魏麒在他阿哥的身邊坐了下來,問道,“哥,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甘魏麒沉默地沒有說話,因為也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見他阿哥沒有回答他,甘魏麟也習慣了,從小到大他早就習慣了他阿哥這悶性子。見他阿哥大半夜的一個人在這裡喝酒,想來是心情不好,甘魏麟又不知他哥為何心情不好,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為此他有些愁眉苦臉,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哥。
這讓他有種感覺,他阿哥離他越來越遠了,這讓甘魏麟的心裡很不安,伸手抓住了他阿哥的衣服,直直地看著他阿哥。發現他阿哥也轉頭看向他,甘魏麟一時間又不知說什麼了,喃喃地喊了一聲“阿哥”。
他的心裡是極怕阿哥不要他的,這種可能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嗯。”甘魏麒見著這小子用著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他,他的嘴角不由地勾了勾,一眼就知道他阿弟在想什麼了。他在笑,又不是在笑,這臉上的笑似乎有些勉強。
他這個傻阿弟一直都以為他是他的親弟弟,殊不知他們兄弟倆並不是親兄弟。他才是甘家的人,而甘魏麒是在那個夜裡抱來他家的孩子,一些事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一轉眼就這麼多年過去了。
雖然他們不是親兄弟,甘魏麒是一直都把這個弟弟當成親弟弟那樣,從小就對他照顧有加,所以也養成了他現在這天真的性子。
兄弟倆靜靜地坐在這夜空下,壇子裡剩下的一點酒,兄弟倆你一口我一口,沒幾口就喝完了,“走吧,回去睡覺了。”甘魏麒站起了身,低頭看了一眼還坐在地上的人,說道。
“哦,是要回去睡覺了。”甘魏麟起了身,跟他哥一同回去,張嘴打了一個哈欠,是真的困了,跟在他阿哥的後面,儼然忘記了去追究他阿哥一個人去喝悶酒這一回事。
大紅色的新房裡,床上的兩人同被而眠,案桌上的紅蠟燭在燒著,燭液一滴一滴地往下落。黑夜一點一點地過去,天上的星星一顆一顆地消失,雞鳴聲響起,又是下一個天明的到來了“咿呀……”開門聲響起,打破了這個清晨的安靜。
小村子裡炊煙升起,早起的人家開始淘米煮飯了,廚房的灶裡燒起了柴火,鍋上煮上了米飯,沒多久就散出了米香味。村裡的老漢一早拉著老牛出門,把牛拉到外面去放,路上遇到熟人,相互之間打上一個招呼,各自地去忙活。
這個時候的地裡還種了些蘿蔔大白菜,這些種了的留了長相差的出來自家吃,挑了好的都拿去賣,這一年下來勤奮種菜的都能賣上不少的錢。
每年的這個時候,村裡的人就開始準備過冬的糧食了。八月十五一過,這天是一天一天地變,再過不久這天就要冷了,家裡要存點過冬的糧食,一家人靠著這點存糧要度過一個寒冬。
不過現在的曹家村裡,人人家裡多多少少都能有些存糧,不止於讓一家人餓肚子。
曹家村裡的人天一亮就起床,吃過早飯後就出門,大人們出去做工的做工,下地的下地,村裡的孩子三五成群地往書院過去,整個村子都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嫁作他人的哥兒早早地就起了身,對著夫郎一臉嬌羞,低著頭,紅著臉拿起夫郎的衣服說要伺候夫郎更衣,被夫郎接過委婉地拒絕了,有些無措地站在那裡。
見著站在面前的哥兒,宿醉讓他的心情煩躁,孫繼皺起了眉頭,讓小哥兒誤以為他對他不喜,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叩叩一一”門外傳來敲門聲,孫繼看了一眼紅了眼圈的哥兒,也不知說什麼是好。走過去開了門,就見站在門外的是他阿爹,原來是時候不早了,他阿爹過來喊他們起床,外頭的長輩還等著他們去奉茶。
“好,阿爹我們這就過去。”孫繼說道。
“好好好,快些來,大夥兒還在外頭等著你們倆。”本是不好來催的,但是這時候不早了,兒再在屋裡讓外頭的人等久了也不合適,孫燕山只好硬著頭皮來催了。
成過親,拜過堂,奉了茶,從此他們就是結為夫夫了。
這個時候也要趕著做臘味了,曹向南早早地就在阿大那裡訂了二十幾頭的豬,把這些豬都殺了做成臘味也是不小的活。
有了上一年的經驗,今年做起來大夥兒也是熟練一些。
一早阿大那裡就趕來豬來殺,這殺豬聲悽厲地叫破半邊的天。
曹向南一早就來了這邊,指揮大家分工幹活。他挑了阿大家的哥兒芝蘭出來幫他管事,若是有人想在這裡搞事,想來要先掂量掂量芝蘭小哥兒手上的殺豬刀跟不跟他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