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日頭正大,風從撩起的窗簾吹進來,馬車行走在路上,風從兩側灌進來車廂裡,坐在裡頭也不會覺得熱。搖搖晃晃的馬車裡,祈晚風懷裡抱著的小寶兒睡著了,他自己也閉上眼睛眯眯眼,沒一會兒也跟著睡著了。
一旁的樂樂攤著手腳睡得鼾睡,小肚子隨著他的呼吸一鼓一鼓地,胖嘟嘟的小臉上都是肉。小白狐肌在他的頭邊,一條大尾巴把自己捲成了一團。
馬車裡安安靜靜地,外頭嗒嗒的馬蹄聲清晰可見,曹向南透過車窗看向外面,一路從南陽去往鳳都的一路上,他們的隊伍經過的有大大小小的城鎮村落,這些城鎮村落因著這些來往的商隊都漸漸地發展了起來,形成了大大小小的規模。
以往從汾水去往南陽,他都是乘船來回,走的是水路。這還是他他第一次坐馬車去這麼遠的地方,清楚地看到屬於這個世界,鳳朝的另外一面。
他無意間掉到了這個時代,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而來到這裡,他有了晚風和孩子,有了家,再往後這個家不斷地一點點地變的豐富起來,他們有了房子,這個家裡的孩子一個個地增多了,這個家變得更具體形象了。
而這個世界也由一開始全然的陌生,到現在漸漸地熟悉,這個陌生的世界在他的面前一點一點地開啟,呈現在他的面前,一切都變的有趣和生動起來。
他並不討厭這裡,更甚至是慶幸自己能來到這個世界,有了相伴一生的人,有了孩子,有了家。
回頭就見半坐著睡著了的人,懷裡的孩子也睡著了,目光從睡著了的人的臉上一點點地逡巡而過,眉目,鼻子,嘴角,一點都沒有放過,最後落在趴在他的懷裡睡著了的孩子的身上,曹向南伸手扶額,這小祖宗呦,可把他們搞死了。
不過好在孩子過了一開始的不適應期,到了後面多坐了幾天的馬車就適應了,沒再像前面幾天那樣一上到馬車就哭,鬧著要下車,如今在馬車裡都能睡一個安安穩穩的覺了。
天上的風吹著黑雲在動,西邊的黑雲聚成了一片。
“噼一一啪一一”一聲雷聲響起,大風颳起,前一刻還豔陽高照,下一個就黑雲密佈,這大雨就要來臨了。
馬車裡睡著了的人猛地睜開眼睛,祈晚風被雷聲驚醒了。曹向南忙地伸手去按住醒來的人,告訴他,“沒事,打雷要下雨了而已。”
“哦。”正好睡地熟被雷聲給驚醒了,祈晚風下意識地摟進懷裡的孩子,伸手拍了拍孩子的後背,見孩子還在睡,他撥出一口氣。
轉頭看向一旁的小樂樂,見孩子翻了個身,他知道孩子是醒來了,伸手過去摸了摸孩子的頭,摸到孩子的身出了點薄汗,祈晚風對他夫郎說道,“向南,給樂樂擦擦,樂樂出汗了。”
自己的孩子好養活,也不粘人,他手裡常抱著的都是小寶兒,好在孩子從小就乖巧懂事,睡就睡,醒就醒,不哭不鬧,好帶地不用人操心。
“胖小子你也醒了啊?”曹向南拿過幹淨的手絹給孩子擦汗,這胖小子都睡醒了,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閉上,看意思是要繼續睡,他給孩子擦了汗後也沒鬧他,讓他繼續睡。
小白狐睡得是雷打不動。
天一黑下來,他們馬車裡面也瞬間黑了下來,看這局勢這雨怕是不小啊。
“快些走!”有人喊道。
被雷聲驚嚇了的馬發出嘶鳴聲,駕車的車夫控制好了馬,一鞭子甩下去,馬撒著四蹄跑地更快了一些。
不過他們再快也快不過這老天爺,大雨說下就下,雷聲噼裡啪啦地響著,被雷聲驚醒了的孩子扯著嗓子大哭了起來,“乖,不怕不怕,要下雨了而已。”祈晚風忙地哄著懷裡哭了起來的孩子。
曹向南也不知道這孩子的性子是像極了誰,動不動就愛哭,小性子嬌氣地很。念及這孩子的身世,他也是可憐孩子,就默許了晚風寵著這臭小子,還別說,就是他自己都寵著這孩子。
到了後來他也是有些後悔帶著孩子出遠門,這山長水遠的,不是一天半日就能從這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這個時代也比不得他在現世,一趟飛機一趟火車就能從這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這個省份到另一個省份了。
傾盆大雨落下,就跟這天上有人端著水盤在倒那樣。
車隊艱難地前行,他們在馬車裡的還有個東西遮雨,在外頭的就只能淋著雨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好在前面過去就有一間破廟,他們趕到了這山間的破廟。
他們來的時候這破廟裡已經有人在這裡避雨了。
“小兄弟,是你們啊?”一個大漢見到了他們一行人過來,忙地說道,“快些進來,快些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