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跪坐在主子跟前的二順擔心地喊了主子一聲。
好一會兒,臉色木然的人突然地動了,抬起頭來看著跟前的小奴,方梓燁問道,“你有沒有聽到小寶兒在哭?”
“主子。”二順一臉都要哭出來了。
“我,我聽到小寶兒在哭,小寶兒在喊我……”方梓燁的眼睛四處搜尋,似乎是在找哭了的孩子。
二順跪在主子的跟前,先哭了起來,在這麼一刻,他真的很恨那位爺,把他的主子傷至此離去的車輪軲轆前行,並沒有停下來。
初春吹來的風,讓人寒到骨子裡,兩輛馬車沿著來時的路折返回去。
樓上的廂房裡的窗戶開啟,站在窗前的男人任由寒風吹襲,刀削般的面容剛硬,有稜有角,這是一張很有味道的臉。
來人正是本該身在鳳都的翼王鳳淩霄,他秘密出現在了南陽的一品齋,進了留給方大東家的廂房。
這個時候他最該留在的是鳳都,而不是這千裡之外的南陽。要問他為什麼在這裡,可能連他自己都說不出緣由,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但是他又的確是來了。
寒冬過去了,初春來了,方梓燁一走就是好幾個月,手下的人回的是這人就在這南陽,鳳淩霄也是知道。
從年前一直忙到正月十五元宵,鳳淩霄立馬地就安排秘密來了這南陽,方梓燁所在的地方,只是這人並不在。
主子吩咐過,那位爺問地再多,對主子一條心的方掌櫃也只說他外出尋友了,過幾日就回,而後聯絡了主子,把這事告知了主子那邊。
在這南陽的一品齋這麼多年,方掌櫃對這位爺尊敬有之,敬畏有之,害怕也有之,唯獨沒有的是對他主子的忠心,他的主子只有一個,哪怕這一位是這一位翼王。
兩輛馬車回到了一品齋的門口,方掌櫃聽到了訊息,親自地出門迎接回來的大東家,低頭在主子的跟前低語了一句,告訴他家主子,那位爺如今還在樓上等著他回來。
方掌櫃都擔心主子今日若是再不回來,那位爺都要親自去找人了,好在人回來了。
一行人進了門,往側邊的樓道上了去。
門口守著的兩個侍衛,其中一人說道,“爺吩咐了,公子回來就直接進去。”
另外一人推開了門,咿呀的門響聲起,門就開啟了。
抬起往裡面跨入的步伐頓了一下,放了下去,回來的人往屋裡進去了。
屋裡靜悄悄的,仿若沒有人那樣,只是進來的人往裡幾步,就見到了站在窗前吹著冷風的人,方梓燁的眉頭蹙了蹙,這時節一點也不比寒冬冷。
站在前頭的人就跟後腦勺長了一雙眼睛似的,幾乎是在進來的人一動眉頭,鳳淩霄伸手一動,就把面前的窗戶關上了。
“你,你怎麼來了?”這還是這人第一次來找他,如果換在從前他是盼著這人來,現在是巴不得他別來,但是人卻是來了。
在面對這人的時候,方梓燁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麼的,在鳳淩霄銳利的目光看向他的時候,他轉開了視線,看向別處。
心裡並不是沒有怨,但是怨又如何呢?就能讓自己真的不把這個人放在心裡,還是改變他為這人連孩子都生了,只是他從一開始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開始,他都沒打算讓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那你說,我怎麼就不能來了?”鳳淩霄問道。
臉還是這臉,只是說話的人看向回來的人的目光,和略微放輕了的語氣讓這話變得不一樣了。
方梓燁對上了這雙看著他的眼睛,他見到了這雙熟悉的眼睛裡帶上了一絲笑,又帶著疑問他見到鳳淩霄這個人多久,他就看了這麼一雙眼睛多久,這一眼讓他覺得陌生又有些熟悉到底他和這人是天壤之別,不可能會向他心裡所期盼的那樣。
“四爺想來還是想走,豈是我一等小民可以左右的。”方梓燁想把這話當成開玩笑那樣,只是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察覺到自己的語氣裡帶上咯一份埋怨,連忙地想改口,“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雙幽深的眼睛看向他,站在那頭的人往他走過來,方梓燁的心裡竟然生起一股往後退的念頭,被他生生地剋制住了。
他看著信步往他走來的人,幾個大步就走到他的面前了。
“我知道。”鳳淩霄的嘴角扯起,臉上是淡淡的笑,問道,“聽老方那裡說你去尋友了,怎麼一去就這麼久?”
這個問題到底還是被問到了,以他對這個人的瞭解,若是他有所隱瞞還真的會引起他的注意,照實以說反而他不會多問。
一品齋的生意這麼好,手裡多出了幾個賺錢的進賬,光是這一年溫泉山莊種的菇和菜就是一筆大數目。
方梓燁也同鳳淩霄提過曹向南這人,他說道,“去了曹家村,曹向南家中做客。”
“難得你喜歡,就去吧。”鳳淩霄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