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的那抹紅日落入了山中,天色漸漸地晚了,院子裡來的人都一個個地走了。祈晚風帶著阿寧和孩子們往家裡回去了,曹向南還留在曹剛這裡和他喝酒,他們家就在面對面,他也不趕著回去,等天黑了再走也不遲。
噠噠的馬蹄聲越靠越近,還在院子裡喝酒的曹剛神色一凜,突然地站了起來,大步地往大門走了出去。曹向南還不明所以,喝了兩杯酒後腦子有些發昏了。
“馭——”幾聲此起彼伏的聲音,揚起的灰塵,幾匹馬停了下來。馬上的漢子們利一個利落的翻身,幾乎是同一時間都下了馬,一個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的漢子見到站在那裡的曹剛,撲了過去,就跟見了是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大吼一聲,“老大,我們來了。”
“……”柳白書。
“……”甘魏麒。
甘魏麟定睛一看,真的是他們老大,咧著大大的笑,一臉蠢樣地走了過去,就差伸手擦擦眼睛確定眼前這個人是真的。甘魏麒的眼睛瞟了一下這個弟弟,有的時候他真的很不想承認這個是和他打同一個孃胎裡出來的雙生弟弟。
兩個人是雙生子,其實長地一點都不像,性格也更是一點都不同。如果不是熟人都還真不知道他們是雙生子,光聽他們的名字也只以為他們是兄弟。
見到到來的兄弟,曹剛手握拳往王大虎的肩膀就給了一拳,而後給了兄弟一個緊緊的擁抱。在柳白書和甘魏麒走上前來,他一人給了他們一個擁抱,最後是甘魏麟這個傻小子,往他的後背用力的拍了,“來了就好,還以為你們不來了。”
從離開軍中的那一天起,他就沒再聯系過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這麼些年了,他回來曹家村也娶妻生子了,沒想到今日還能見到他的這些兄弟們。
“怎麼會不來?”王大虎瞪眼,大聲說道,“一接到你的信我們就想辦法過來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王大虎指著幾匹馬的方向,說道,“老大,你看看我們給你帶了什麼過來。”
“帶了什麼?”順著王大虎指向的方向,見到後面那匹棕紅色的馬,曹剛的動作一頓,那匹馬也見到了他,四目相對,那匹馬也認出了牠的主人,往牠的主人走了過來。
腦子裡閃過過去在戰場上殺敵的一幕幕,他舉步往他的馬走了過去。馬在牠的主人靠近的時候,主動地低下了頭,用腦袋去蹭牠的主人,嘴裡似乎是發出嗚咽聲那樣。
“老大你不知道,從你走後閃電就再也不給人騎,開始的時候誰敢靠近就踹誰,到後來就我們幾個熟悉的走近牠就沖我們打響鼻沒踹我們。這不收到你的信知道你在這裡,我就偷偷地把閃電帶了出來找你……”王大虎洋洋得意地說道。
原本這畜生還不肯跟他走的,他告訴牠帶牠去找牠主人,沒想到就真的跟他走了,還真的是懂人性了,這畜生一等牠主人就是這麼些年,讓他懷疑這畜生能一直等到死。
在裡面聽到聲音的曹向南走了出來,他就站在門口看著幾人笑,知道這些來的都是曹剛的兄弟。柳白書早就見到了站在那裡的人,對他有禮地拱了拱手。
曹向南也向對手拱了拱手,也沒再繼續站在那裡看戲了,從裡面走了出來。
“在下柳白書。”柳白書的手裡拿著一把扇子,這把扇子他從不離身。
“曹向南。”曹向南看著柳白書,感覺他人如其名,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書生。但是他看人的眼神清亮,斯文俊逸,又少了書生的文弱,再聯想到他是曹剛的朋友,想來應該也是從軍中出來的,所以這個文弱也只是給人的第一假象。
甘魏麒剛才就注意到站在門口的人,見他往他們走了過來,他向他拱手道,“甘魏麒。”
曹向南向對方點點頭,一身黑衣的甘魏麒給人的感覺就是精瘦,是一個內斂而含蓄的人。
王大虎表面是一個大老粗,實則是一個很細心地人,在這人一靠近他就注意到他了。現在見到人,他伸手就往他的肩膀上一拍,見人被他拍地退了一步,一臉驚訝地說道,“哎呀你身子骨怎麼這麼弱啊,該不會是個哥兒吧?”
“……”曹向南覺得自己的肩膀隱隱地作痛,瞪著拍他的人,咬牙說道,“要是哥兒早就被你這一巴掌拍飛了!”
哥兒個屁!他媳婦都生了一個,肚子裡還踹了一個。
“哈哈哈,哥們,我就喜歡你這個性格。”王大虎哈哈大笑,就跟人家稱兄道弟了。
“……”我倒的什麼黴才被你喜歡!曹向南就差翻一個白眼了,努力地擠出笑,覺得以後自己要離這個糙漢子遠一點,他懷疑這一巴掌就把他拍出內傷來了。
“還有我還有我,我是甘魏麟啊,我是甘魏麒的弟弟。”甘魏麟就是一個自來熟的,附上一個大大的笑臉。
明明是雙生子,甘魏麒高高大大面板黝黑的,一看就是個漢子,而他則是白白瘦瘦的,怎麼也曬不黑,在軍中可沒少被人當成哥兒調戲,就連這性子……
“看來你們都認識完了啊,就不必我給你們介紹了。”曹剛走了過來,見幾人都介紹完了,就不必他再一一介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