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家也是村裡少有的青磚大瓦房,他們家的院子很大,是村裡數一數二的房子。曹向南帶著祈晚風,祈晚風的手裡拉著孩子一起過來裡正家。
院子的門是開啟的,院子裡種了一顆海棠樹,曹向南在門口就見到了坐在海棠樹下的裡正,他敲了敲門,喊了一聲,“七爺爺。”
“嗯?”靠著椅子坐在那裡的人半閉著眼睛都要睡著了,聽到有人喊他,他睜開了眼睛,左右地看了一眼,問道,“是誰在喊我?”
“是我,我是曹家四郎。”曹向南應道。
“哦,是曹家四郎啊,找我可是有什麼事?都別站門口,進來啊。”裡正看見站在門口的一家三口,裡正一眼就認出了曹家四郎,見了他來也是高興,臉上露出了笑說道。
“腳上的傷可是還好了?”裡正問道。
“謝七爺爺的關心,向南腳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大夫說再過幾日便能恢複了。”曹向南得了回應才是帶著祈晚風進去,對裡正的問話也是恭敬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
“七爺爺。”祈晚風對這位裡正大人也是尊敬,他的手上提著個食盒,是從家裡帶過來的吃食。
邊上的安安乖巧地喊了一聲,“七太公好。”
來的路上被阿姆教的,讓他見了人就要乖乖地叫人,他都記在了心裡。當初又瘦又小的孩子養過一段時間後,現在小臉上也長了一點肉了,面板也沒那麼黑了,模樣看起來比原先要可愛許多。
“誒,真乖。”裡正看著孩子眼裡滿是慈愛,伸手去摸了摸孩子的頭。那天在曹家大院裡他也見到了這個孩子,見到這一家三口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他的心裡也是高興。
“坐吧,都不用站著。”裡正揮手讓他們坐,見著祈晚風手裡提著的食盒,聞到香味,他問道,“這是?”
曹向南從祈晚風的手裡把食盒接過,放到了桌子上,說道,“這是向南給七爺爺準備的吃食,知道七爺爺愛喝一口小酒,還給你備了二兩小酒。”
昨晚睡前就和祈晚風商量過今天要過來裡正家一趟,今天就準備了東西過來。當初裡正家送了二兩銀子過去給他,他的心裡一直都沒有忘記。原本這禮早就應該過來還的了,早先身體不好,後來在忙著擺攤的事情,到現在才有時間過來一趟。
“哎,你這孩子……”裡正一臉的不贊同,知道他們的日子過得不容易,就不必要浪費這個錢。
“我和曹剛哥他們在鎮上開了一家賣吃食的攤子,這是我們攤子上賣的吃食。”曹向南掀開了蓋子,最上面放著的就是他們攤子上賣的河粉。
他今天來這裡也是有個目的,在鎮上做吃食生意的事除了他們幾家人,村裡並無人知道,他現在過來給裡正打個招呼。
盡管是分家的時候寫地清清楚楚,他們以後和曹家大院那邊各自過各自的,互不相幹,但是抵不住不要臉的。在這個時代一個“孝”字能壓死人,他需要一個在村裡有身份的人站在他這一邊,到時候他能幫他說上幾句話。
之所以選擇裡正也是知道這一位心裡是個好的,不然當初也不會幫他們一把。
“這是什麼?”裡正點頭,心裡隱約地有點明白點什麼,他看著食盒裡的東西,問道。“這是河粉,用大米做成的。還有,這個是向南給七爺爺做的下酒菜,還望七爺爺喜歡。”曹向南拿出第一層,下面的兩層,一隻燜地香軟的手撕雞,一尾清蒸魚,剛從家裡做好送過來,掀開蓋子都還冒著熱氣。
“唔……”蓋子一掀開,一股香味就冒了出來,裡正盯著這香噴噴還冒著熱氣的菜,罵也不是。
曹向南還拿出最後的殺手鐧,一壺裡正大人最愛的小酒。
在屋裡的裡正夫人聽到外面的說話聲,讓邊上跟著伺候的趙阿麼出去看看是什麼人來了。趙阿麼出來喊了一聲“老爺”,也認出了來的人,向他們點頭笑了笑。
“趙阿麼。”祈晚風喊了一聲。
晚飯是和裡正一家一起用的,飯桌上的人也不多,就裡正和他的夫人,裡正二兒子的媳婦,還有一個和他們安安差不多大的小哥兒,跟在他阿麼身邊也是個乖巧的。吃飯的時候趙阿麼也一起上了桌,大家坐在一起的氣氛很融合。
裡正是有三個小子,大兒子是個有出息的,在外地做了官吏,帶著媳婦孩子都在外面,只是這一走除了書信往來,已經就有兩三年未曾歸過家。二兒子過了童生,上一次參加鄉試沒有考進,現在在南陽的書院讀書,娶了親生了個小哥兒,媳婦和孩子都在曹家村這邊,他的人也不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