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輕輕叫了他一聲,不惱不怒:“雲深。”
電話那端沒人說話,只有他有些重的呼吸聲。
壓抑到極點。
像是快要哭出來。
程一頓了幾秒,才緩緩道:“我只打了電話,什麼,都沒看。”
電話那端依然沒人說話。
只是呼吸漸漸聲漸漸輕了下去。
程一看了眼時間,快要上課了。
她沒再說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一路小跑著踩著上課鈴聲回了教室。
雲深站在床邊愣了很久,才洩力一樣坐下去。
錯怪她了。
他不分青紅皂白像頭發了狂的野獸一樣對著一個昨天才向他施以援手的人發了火。
可明明,是她先動他手機的。
要道個歉嗎?
他從來沒跟誰道過謙。
煩。
他手掌在腦袋上前後蹭了兩把,四仰八叉的躺進了被子裡。
眼睛直直的看著天花板。
上面有一抹光。
而他滿腦子都在想,程一萬一生氣了怎麼辦?
她萬一再不會理他,再不會踏足這間屋子。
那麼房間裡這最後一抹光,是不是就沒了?
想去學校找她。
現在就去。
他一個鯉魚打挺猛地從床上彈起來,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的嘶啞咧嘴的。
可他的心情莫名飛揚了起來。
那天從雨裡回來後積攢的不痛快,好像消失了。
就像雨過天晴,了無痕跡。
一路奔至衛生間。
看了一眼鏡子裡自己。
臉上的疤結了痂,青一塊兒紫一塊兒跟打翻了調色盤似得。
操。
這副樣子怎麼見人?
算了,過兩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