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如雪沒想到他突然的這番動作，驚得眨了眨了眼，餐叉上的牛排都沒放入口中。
卻不知道艾麗莎那邊說了什麼，薛亮的表情從憤怒，轉變成疑惑，又轉變成驚訝。
而後微微挑眉，表情意味不明地把電話遞給鳳如雪。
沉默地示意她接。
出於信任，鳳如雪還是接過電話：“我是鳳如雪。”
“……”電話那頭一聲類似抽泣的粗喘，靜了半晌，才有人說話，“對不起。”
開口就是道歉。
鳳如雪驚訝地挑眉，剛想開口說什麼，但對面極快的語速打斷了她。
“對不起，求求你別掛電話，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艾麗莎設計師，又想告訴我優衣庫開在哪裡嘛？”鳳如雪唇角勾起一抹笑。
“……呵，好吧，是我活該。”那頭髮出一聲苦笑，接著又不失驕傲地說，“我喜歡你的性格，親愛的。”
鳳如雪不置可否地沉默。
艾麗莎自顧自地說：“你知道嗎，我從小就知道自己不同，不管是性取向還是興趣愛好，和普通男生都是不一樣的。”
因為太過明顯，鳳如雪沒有絲毫驚訝。
“之後的發展太俗套，我也懶得賣慘，不過是家裡不同意，學校霸凌，朋友背叛，眾叛親離的那種狗血劇情。”艾麗莎的聲音裡，透著少見地豁達和輕鬆。
他是真的不太在意了：“誰的日子不苦呢，我的命運就算艱辛，但至少我還有天賦。”
說到這裡，他的驕傲和自信根本無法掩飾。
“我被老師挑中，作為唯一的弟子仔仔細細地培養，我也足夠優秀，很快就能自己獨立，做起了自己的品牌。我是最優秀的，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懷疑過。”
鳳如雪聽到這裡，瞭然地點點頭。
艾麗莎這糟糕的性格，沒有足夠自信和天賦，是不會養成的。
電話對面的人也想象得到鳳如雪的反應，他自嘲地說：“可事實證明，我就是一個井底之蛙。”
說出這話時，他非常肯定。
根本沒有給周圍學徒反駁的機會，艾麗莎再一次肯定了他的想法：“我就是一個井底之蛙。”
“所以原諒我吧，鳳如雪。忘掉我說過的所有傻話，那時的我被驕傲和狹隘矇蔽住雙眼，錯過了你。”
這話被他說得誠懇又曖昧。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性取向，鳳如雪都會以為他在告白。
“我的繆斯，我的女神，我的靈感之源。求求你了，再見我一次吧。如果見不到你，我這輩子都無法再做出任何一件作品了，你奪走了我對美的認知。”
艾麗莎幾近哀求。
不到一天的時間，他的腦子裡都是鳳如雪那一身紫黑禮服的模樣。
彷彿暗夜女王的美麗，在他的腦子裡深深紮根，不給其他靈感任何一絲喘息的餘地。
霸道地佔滿他的腦海。
除了她的衣服，艾麗莎再也做不出其他人的衣服了。
設計師的解藥，只能是她。
鳳如雪沉默的幾秒鐘，是艾麗莎最煎熬的幾秒。
“行啊。”她說。
“……”艾麗莎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遲了一拍，他才發出薛亮都聽得到的尖叫。
鳳如雪猛然拿遠手機，毫不留情地結束通話。
在薛亮調笑的眼神中，那頭果然又打了過來。
“雙十一晚宴，我會穿著那身走紅毯。”鳳如雪接起，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