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一半,轉過身子,故意要氣他似的,把聲音拔高了一點,“因為張學長邀請了我。”
應期眯眼,“誰?”
許桉檸揹著手,一字一句咬的很清楚,“張一帆,張學長!”
媽的,張、學、長。
應期覺得一股火從丹田升起,直沖腦門。真他媽是,頂了個肺的。
他現在特別想沖過去質問她,“張學長是誰讓她叫的?他電話裡跟她說了什麼?為什麼要答應那個什麼張學長?還有,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他肯定會難過的啊,她都不在乎的嗎?”
可看著女孩子略有些泛紅的眼眶,應期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許桉檸就站在那,手放在背後,微微揚著下巴,倔強的樣子。
應期嘴裡泛苦,心裡咕嘟咕嘟往外冒著酸水兒。他往前走了兩步,到了最後,也還是沒能問出一句話。
“那你,早點睡吧。”他摸摸她的頭發,“我明天帶你去,成不?”
他這幅若無其事的樣子讓許桉檸瞬間憤怒,她一把推開他,重重把臥室的門甩上,“不好!”
應期站在客廳裡,看著磨砂玻璃後她消失的背影,腦子裡一陣陣地發蒙。
過去這麼多年,不是沒有吵過架,最嚴重的一次,她被氣的哭著離家出走,他找到了天黑才見到蹲在橋洞底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她。
但是那些和現在都不一樣,他能清楚地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她為什麼會不高興,還能挽救得回來。
就連上一週,他醉後沒把持住自己的行為,吻了她,她哭著甩他巴掌,應期心裡慌亂,但也沒有這樣強烈的不安。
他總是有自信的,他寵了她這麼多年,她的一切他都瞭如指掌,她每個月什麼時候會來姨媽,愛用什麼牌子的衛生巾,他都知道。
所以,應期相信,無論出了什麼事他都能哄得好她。
直到剛剛,他才驚覺,好像也不是這樣的。
為什麼阿檸會氣成這個樣子,明明那會兒,她還是好好的,願意和他說話。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沒有開啟,只有立地的臺燈兀自散發著昏暗的光線。只照亮了周圍一米多的距離,襯的他的背影越發的孤寂。
什麼叫做當局者迷,什麼叫做關心則亂,差不多就是這樣的。
當你站在局外,便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這一切,知道誤會的節點在哪裡。可當你身處局中,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那份放在心尖上的愛情,很怕走錯了哪一步,反倒就失了算。
應期靠在牆上,想了許久,也沒懂到底這是為什麼。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明天,不僅僅是場普通的友誼賽。
是男人,就要站起來幹!
而在離他一門之隔的地方,阿檸坐在地上,可憐巴巴地抱著膝蓋。
她現在心心念唸的都是要應期進來,至少也要問一問什麼,帶著一些憤怒的,微微的酸味兒,就算是發脾氣也好。
而不是現在這樣,事不關己的,有些冷漠。
他到底在不在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