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燈光昏暗,迷離的深藍色,頂上掛滿了撒著銀色亮粉的星星。
應期帶著一身的寒氣沖進去,伸手抹了把紮手的短發,眼睛眯起來,四處搜尋。
吉他手在舞臺上低低的唱,緩慢抒情,帶著煙嗓的唱腔。
曲子很熟悉,有些老的歌,辛曉琪的,味道。
心裡的火被纏綿的詞曲壓下去了一點,應期擰著眉頭,想著待會該怎麼把魯深五馬分屍。
侍者端著一盤子的酒過去,六瓶,中間顯眼的一杯橙汁。應期舔了下唇,跟上去,順藤摸瓜地找到了那幫子正下中國象棋的瘋狗團。
在酒吧裡下象棋,一群大奇葩。
宋承予對戰魯深,手指頭挪著黑卒慢慢往前挪,笑起來時嘴大張著,露出尖尖的虎牙,“老魯,嘿,我吃你的炮!”
許桉檸正縮在一邊,她怕應期找過來之後罵她,很乖巧地拿著紙條背單詞,眼睛不時掃棋盤一眼。
應期不聲不響地站在她沙發的背後,黑色的夾克,呼吸很輕,沒人察覺到他。
“不是的,”許桉檸抿了抿唇,沒忍住,過去點了一下棋子,“這是你自己的炮,黑色的。”
燈光暗,黑紅分不太清。
她手指纖細又白嫩,指甲圓潤帶著粉色,映襯著質地粗暗的木棋子,更顯得好看。一瞧就是嬌養出來小姑娘,十指不沾陽春水。
宋承予呼吸一滯,脫口而出,“你用什麼牌子的護手霜?”
這狗賊是個手控,人盡皆知,阿檸被問的一愣。
一聲冷哼從暗處傳出,“大寶sod蜜。”許桉檸還沒說話,應期便抱著臂,涼颼颼地答。
瘋狗軍團被他的從天而降驚住,皆面露惶恐之色。魯深現在知道了怕,貓著腰想要跑去廁所。
可下一秒就被堵住了出口,應期手撐著沙發背躍過去,手揣在兜裡,歪著頭。
“喲,跑什麼,給個解釋唄。”
清吧並不算吵,輕松和諧的氛圍,角落裡的那個隔間,是意外。
六個男生垂著頭擠在一邊的沙發上,一個軟噠噠的小姑娘窩在另一邊。應期靠在出口,腿支著,眼神不善。
宋承予最先開口,底氣不足,“放心嘛,這清吧是我哥開的,沒有亂七八糟的人,也不給阿檸喝酒,特別安全……”
魯深接話,小雞啄米地點頭,“對,安全,特別安全……”
話音落後,坐在那兒一排的小雞都在啄米。
屋裡熱,許桉檸脫了外套,裡面是件粉白色的泡泡袖襯衫,小小的一隻,軟萌可愛。
她掀了眼皮兒,看了對面一眼,沒忍住,笑了下。
應期看向她,心靈感應似的,阿檸抬頭。四目相對,她嘟嘟唇,斂了笑。
吉他手還在唱,重複著那首歌,男生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解釋著,嘈雜的像一群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