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能跟著自己的人,除了那個怪老嫗,可能也就沒別人了,蔔繪想著,利落的轉過了身,一看果真是她。
老嫗對著她一笑:“姑娘,能否行個方便,在這鎮子住上五天,等第五天早上幫老身一個忙。”
“要人幫忙,又不表明身份,你這怎麼一點誠意都沒有。”蔔繪笑著,心裡毫無波動。
“老婆子我孤身一人,身上承著的是剪陰剪。”老嫗如實相答。
剪陰剪,剪陰陽,是專門給那些意外身亡,卻腹胎已成孕婦接生的,叫接陰婆。
名上聽來,和給活人接生的接生婆差不多,可她們的命卻不比接生婆,大多都是一生孤行,只能過那種今日飽,無閑餘的日子,實在是辛苦。
“接陰婆?”蔔繪有些意外:“這一脈可是很久都沒看見人在了,想不到竟然會在這遇見。”
接陰婆笑笑,無奈的說:“現在的人就算是有這種命格,也沒有人願意接,我這也是實屬無奈。”
蔔繪一時語塞,扯開話題:“那我就在這住五天,要是你有事就去那個鎮長家找我。”
接陰婆點點頭,連再見都沒說就轉身走了。
“蔔繪!”呼喊聲從遠處傳來。
蔔繪聞聲,下意識的就躲到了佘連的身後。
張安霖由遠處跑過來,上手要牽蔔繪過來。
佘連面無表情的阻攔住他:“你有什麼事情直說。”
張安霖皺起了眉頭:“蔔繪,你可以不跟我回去,但是你不能阻止我跟著你。”
“張安霖,多少年了,你這個死皮賴臉的性格怎麼還沒變。”佘連有些不耐煩。
“姜盛恆,你以為你換了一張臉我就不認得你了嗎?你不就是比我早出現一點,要不然你怎麼可能有機會出現在這?”張安霖不服氣。
“就算是我晚你一步,能站在她身邊的人也永遠都只會是我!”佘連面無表情的說著,聲音裡帶著警告的味道。
眼看著兩個人就要打起來,蔔繪可不參與,偷偷的沿著路返回了王家,沒讓他們發現。
因為身份特殊,王家的夫人一聽見她要留下住,就很開心的給她準備了客房,然後拖著那副病到極致的身體,又躲回了屋裡。
王家那一行人,一直到晌午才回來,但回來的也就王家一個人,那些雜七雜八的,他直接就在半路給打發走了。
疲憊的回到家裡,王家看見蔔繪坐在椅子上在院裡曬太陽,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就去看了夫人,見她什麼事都沒有,才鬆了一口氣。
“我真羨慕夫人,能嫁給老爺這麼好的人。”在蔔繪不遠處擦著欄杆的丫頭多了嘴。
蔔繪聞聲睜開眼睛:“你們老爺對你們夫人很好?”
“是啊,”丫頭笑眯眯的:“你看人家有錢的,哪個沒娶姨奶奶,可我們這老爺,一輩子也就娶了夫人一個,而且對她唯命是從的。”她突然嘆了口氣:“只可惜了少爺,空空生的像老爺,偏生了一個愛沾花的心。”
“胡說八道什麼呢!幹好你自己的活。”一個婦人聲從遠處傳來,呵住了丫頭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