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全然不理會他,只顧著慢悠悠的刻著。
靜默良久,他的手一頓:“雨妾,這墓有陣,入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你若是想找我報仇,就只能感動你那個自認為偉大的哥哥放你出去,要不然就只能永遠的困在這。”說完,他抬起頭看他。
雨妾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要殺了他。
黑衣無奈的長出了一口氣,再次提刀刻字。
最後一筆落下,天悄然落下了大雨。
大雨成洪,很快的吞掉了賜雨族的房屋,眨眼間就將他們的痕跡從這片地上抹了去。
一年又一年過去,時間越久,雨妾就越想出去,只是那棺蓋壓著他,讓他根本無法掙脫,只能偶爾散出一抹虛影出去看一眼。
百年忍受,他眼看見自己曾經的家變成了大河,看見又有新的人般到了附近,看見妾神石像起了廟,看見那鬼頭吸引生人害命,看見搬來的那些人被黑衣之前留下的陣法,困的生魂離體,看著他們被陣法強制著對妾神的石像叩拜,看見那些人建起堤卻又忘記留口,阻了妾神的路,從而被他懲罰著自己毀了建起的堤,並且不過兩三天就要承受大雨的降臨……
“很意外?”雨妾看著蔔繪嚴肅的臉,對她笑了笑。
蔔繪搖搖頭,反問他:“那個黑衣難道一直沒回來過?”
雨妾搖搖頭:“這也就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他廢了這麼大的力氣,卻又什麼也沒拿是為了什麼。”
蔔繪忍不住的笑出來:“你怎麼知道人傢什麼沒拿,沒準是你看不出來。”
雨妾一時語塞,覺得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蔔繪從地上站起來,看著那些哭鬼問:“雨妾,你出去的第一件事情什麼?是殺了那個黑衣?”
“過去了這麼久,那黑衣人想必早已投胎轉世,我又何必作繭自縛。”雨妾笑了一下:“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只想解脫。”
黑衣沒有死,也沒有投胎轉世,並且已經出現好幾次了。蔔繪想著這些,心裡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
“怎麼不說話?”雨妾抬眼。
“其實,你若說的那個黑衣我在不就之前見過,就在地面上的廟裡。”蔔繪直言,自私的省略的關於自己的那部分。
果真,雨妾聽了這話,臉上當時就出現一種極其不悅的神情,甚至連站在他身邊被他控制的嫁衣鬼都害怕的顫抖了起來。
“哭,給我大聲的哭。”雨妾沉著聲,眼裡積蓄著怒火,像是隨時都會爆發,根本不記得自己剛才說過什麼。
話音落,哭聲更加猛烈了起來,甚至連嫁衣鬼都哀嚎了起來。
雨妾暗暗的攥起了拳頭,咬著牙起了身,撥開那些鬼用盡全力的拍了拍石門,吼道:“妾神,你聽見她叫的有多悽慘,哭的有多悲傷了嗎!難道你還要將我們永遠困在這裡嗎?!”
靜默片刻,從石頭的另一邊傳來了吐字艱難的聲音:“你、放、了、她!”
雨妾冷笑一聲:“你以為這墓裡真的這麼好待嗎,就算我不動她,也會有更多的鬼去欺負她,畢竟,當初都是因為她,他們才會死!”
幾句話,沒激怒外面的妾神,倒是讓那些哭鬼想起了什麼,都止住了哭聲向嫁衣鬼撲了過去。
蔔繪手裡拿著紅繩,看向雨妾不知該不該救。
雨妾面對著石門,指尖緊緊的抓著門,像是要把手指都磨幹淨。
厲鬼再厲害,向來也敵一群怨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