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陡然之間支離破碎,霧氣驟然消散,尋星雲從虛無縹緲的仙境回到現實中來,跌落在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是風宴卿,好看的眉眼一如既往。只是那眼睛裡飽含各種複雜的情緒,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自己終於不在只是具行屍走肉,尋星雲暗暗的想。
她張口想溫柔的叫他的名字,卻吐不出人。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現了原型,被風公子抱在懷裡,渾身雪白的皮毛,九條尾巴垂在身後,無力的耷拉在地面。
稍微用力,渾身的鮮血像泉水一樣不停湧出,染紅了她原本雪白的毛發,再一提氣渾身痛不欲生,眼裡溢滿淚水,低低的嗚咽一聲,昏死過去。
降妖伏魔十剎咒第一剎即是將妖魔置身於虛無縹緲的仙境,仿若來到蓬萊仙島上,放鬆戒備,放大妖魔自身心底的最大魔障,隱蔽最深處的痛苦,直到這痛苦魔障把自己湮滅,先是神志喪失痛不欲生,再是經脈寸斷最後灰飛煙滅。
在最後緊要關頭,當無支月看到幻境中兒時的尋星雲,那個孤單痛哭的小女孩,還是動了惻隱之心,她沒有趕盡殺絕痛下殺手,而是讓風公子走入幻境救下被痛苦侵襲正要自盡的尋星雲,並將她帶出蓬萊仙境。
盡管她傷了大師兄,三番兩次的偷襲,自己還是做不到如她那般狠辣,無支月絕望的想。
無支月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大夢一場或者大醉一場。或者兩者都好,只要醒來後,時間倒流回出征之前,一切完好如初,大師兄充滿生命活力,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聲息,沒有生命力的躺在客棧的床上。
這場小雨從清晨一直下到午後,淅淅瀝瀝沒有停過,輕輕拍打在客棧的屋簷。客棧內今日並無喝酒聽書的客人,掌櫃的躲在櫃臺裡打盹,阿湯哥趁著人少伏在桌上睡覺。無支月抱著雙膝坐在屋簷下,愁容不展望著遠處的天空。
吱吱已飛回靈丘鎮去通知爹爹等人,不久爹爹就會來到這裡。史茅坑剛學會坐,還不是太穩,貼著她坐在屋簷下,偶爾好奇的想用小手去接那自空中滑落的雨滴,看到無支月一臉哀傷的表情,想到眼前這個處境,遂放棄這個想法,老老實實坐著一動不動,也跟著唉聲嘆氣。
外面風大雨急,姑娘小心著涼,感染風寒。
來者正是駐站說書先生七星子。
謝謝老先生關心,我不冷。
姑娘,勿要心焦氣躁暗自傷神,此事還有迴旋餘地,解鈴還須系鈴人。
無支月聞瞪大眼睛。
先生...何意?
七星子,指指樓上大師兄。
道:吾兄所受內傷並不致命,他所受那一掌法雖是陰狠毒辣,若是旁人定是早已歸西見了閻王。但無支家乃是名門正派,千百年來所練內功正氣淳厚,當真化解那掌法一半的威力。
無支月心道,這老先生怎麼會對發生的事情這麼清楚,他怎麼知我們來自無支家,當下疑竇叢生。不過聽聞大師兄的傷並不致命。心裡頓感安慰,仿若絕症之人,聽到大夫說你還能搶救試試。
先生,既然如此,為何我大師兄還是昏迷不醒?
令師兄的昏迷乃是中毒所致,所中之毒正是來自那九尾狐所用兵器,九頭銀蛇。
九頭銀蛇毒性異常猛烈,我西鳳國雖地大物博,但並沒有此等劇毒之物,它非我西風國生物,而是來自另外一個時空的神秘國度。
傳說,天地混沌初開之際,天地間戰禍不斷,神州大陸以神族魔族人族實力最為強大,而神州大陸上一些弱小氏族,在戰火紛飛中,難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這些古老氏族中,有一支喚做塗山氏,傳說是九尾靈狐後裔,善巫蠱善藥理善用毒,信仰九色鳥,以九色之鳥為部落圖騰。
傳說,大禹年三十而未娶,因在塗山看到九尾白狐,以為為王之吉兆,乃娶塗山女。
故有塗山之歌唱道:“綏綏白狐,九尾龐龐,成於家室,我都彼昌。此乃關於九尾靈狐的正面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