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姿已初成型,挺拔蒼勁,氣勢如虹。站在那兒如一棵挺拔的蒼松,在陰柔的楊柳面前顯得那般突兀。時一淩看著於戰舟,對他笑了笑,於戰舟嘴角也抿著微微上揚,終於給他添上了幾分稚氣。
時一淩就這麼站在原地和他對望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現在於戰舟的打扮有多麼危險。
他三兩步走到於戰舟面前,將身上的外套脫下蓋在於戰舟身上:“幹什麼呢?穿著一身夜行衣亂跑,不知道最近戒嚴嗎?你嫌你活太長了嗎?”
於戰舟乖巧地將外套穿戴好:“天剛亮,再說這一片向來沒什麼人。”
“那也不行!”時一淩呵斥了兩聲,然後又看了看於戰舟的衣服,問道:“你昨天去出任務了?”
“嗯。”說完於戰舟又補充道,“我沒有去做什麼,只是通知幾個住在王城的朋友注意安全。”
為了以防隔牆有耳,時一淩和於戰舟約好了稱混血為朋友,哪怕是再安全的地方,他們都養成了習慣這麼稱呼。
時一淩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遠處還矇矇亮的天空:“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走之前就聽說你一個人在藏書閣待了三天三夜沒出去,連錦涵也只是每天早上給你送一天的飯菜。”於戰舟一頓,點到為止沒有繼續說下去:“我回來的時候看時間,覺得差不多要到錦涵給你送飯的時間了,就先過來一趟。”
“訊息夠靈通的啊。”時一淩淡淡一笑:“你忙了一晚上還有精力跑來看我,還真是精力旺盛。”
說著時一淩像是變戲法一般拿出一個精緻的藍色透明球,微微一按,不多時就出現了一輛馬車從遠處駛來:“你也別回你那個小破宿舍了,去我那兒好好睡一覺吧。”
於戰舟點頭,自然樂意至極。
雖然於戰舟假裝為丁空接近時一淩的那段時間跟著他逛過學校的每個地方,但時一淩從未提出讓他進入時傢俬人領地過,到他住處更是沒有了。
所以,這是於戰舟第一次來到時一淩住了兩年的地方。
馱他們的馬一看就是難得的良駒,從藏書閣到時家領地怎麼也有幾裡地,他們愣是在天亮全之前到了。
此時錦涵剛準備出門,就看見自己少爺施施然地進了屋,看到他手上的食物:“我時間果然掐得很準。”
“少爺你回來了!”錦涵想到終於不用送飯了高興地將籃子一放,剛說完就看見時一淩身後的丁空。
“丁……”
“盯什麼?”時一淩笑了,“你在賣萌嗎?”
錦涵苦笑道:“少爺你就別開玩笑了,我剛覺得自己少了一個工作,您正好也趁熱就把早飯吃了,結果這會兒我又要去廚房一趟了。”
錦涵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丁空寫下:“不用去,我只是來睡覺的。”
錦涵這才發現自己平時和時一淩說話隨便慣了,直接把自己心裡想法說出來,怕不是得罪了這個少爺的“新朋友”了吧?
正當錦涵思考對策時,就看見時一淩笑嘻嘻地拉住丁空,像是怕他一個賭氣跑了似的。
“何必再去一次?”時一淩將籃子拿過來,“你不是準備了早中晚三頓的飯了嗎?就著還不夠我和丁空兩個人吃?”
說著時一淩將籃子裡的菜開啟,第一層裡有蝦餃,奶黃包和腸粉,第二層裡則放得有生滾粥和燒臘飯,第三層裡則是幹炒牛河與白切雞。
這飯菜,豐盛得連對食物不太在意的於戰舟都忍不住驚訝了。
“今天做得這麼豐盛啊,你從哪兒學來的?”時一淩說完還小聲喃喃了一句,“而且我怎麼感覺像是廣州那邊的風格?”
“不是我做的,是劉家大小姐天還沒亮就派人送過來的。”錦涵打了個哈欠,轉身往自己房間走:“本來是隻準備給你一個人的,我也估計你吃不完。正好丁空來了你們兩個人吃吧。”
說完他還自認為體貼地補充了一句:“放心,我不會讓劉大小姐知道的。”
然後時一淩看著錦涵將房門一關,就再沒發出任何動靜了。
“要說這王城最不像下人的,我家錦涵說第二沒人敢爭第一啊!”時一淩感嘆了一句,然後轉過身面對著於戰舟,將手中的籃子往上抬了抬:“走吧,我們去餐廳吃飯。”
“我不餓。”不知是不是時一淩的錯覺,只感覺於戰舟之前雖說不上和煦,但好歹也算平靜的氣場一下子變得冰冷,那聲音像是能將人凍成冰棒的寒冬。
“你怎麼了?”時一淩在於戰舟轉身離開之前拉住了他,“你這個脾氣怎麼陰晴不定的?是飯菜不和胃口還是真的一夜沒睡只想睡覺?”
“沒什麼。”於戰舟本不想再多說,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看到時一淩抓住他了還提著那個籃子不放,又忍不住惡狠狠道:“人家大小姐專門給你做的飯菜,我怎麼好意思與你分享?”
“什麼?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我一個人也的確吃不完啊。”時一淩說完又恍然大悟道,“你覺得這是愛心餐?別開玩笑了,這大小姐和我互看不爽還來不及呢。這多半是她哥哥拿她的名義來亂點譜呢。”
時一淩說完又想了想,突然笑了:“小子,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