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效是立竿見影的, 三隻狗崽兒服下藥丸不到五分鐘,就睡了過去,醒來就恢複了原本的活潑, 對鄰居和孩子們的逗弄也沒有了特殊反應, 只是不再吃別人喂得食物了, 但是, 即使有的孩子不小心將它們的毛薅下來弄疼了, 也只是嗚嗚的哀叫兩聲,然後就繼續玩鬧起來,但是, 它們卻坐下了,一見到我就用爪子捂鼻子的毛病。
而我, 在之後的很久的一段時間裡,做菜再也沒用過蔥花,也基本不吃韭菜,現在我是很理解當初將這些薲草全部毀掉的昆侖山的人, 有這麼個東西在, 那裡根本就不能活人好不?難怪昆侖山出了那麼多飛升的神仙,這十之八九也都是被燻得!
三天之後, 這四周終於沒有了那股誘人的味兒道, 我決定去把小河他們和吳老接過來, 剛到村口處的時候,就看到劁豬匠站在前邊,很明顯是在等我, 我挑挑眉,劁豬匠過來低聲說道:“你熬的藥能治瘋狗,也能治瘋人吧?我想買一顆。”
說著從懷裡掏出了幾張大團結,然後說道:“這裡是70塊錢,不夠的話,我以後再補給你。”我轉了一下眼睛就明白他要幹什麼了,於是問道:“值嗎?”劁豬匠滿臉恨意地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我嘆口氣道:“明天到我家裡去取吧,不用給我錢,這就當是報仇吧。只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你以後還是多做些好事吧。”劁豬匠想了想,收起了手裡的錢道:“多謝。”說完就走了。
吳老因為要給潘建剛準備結婚的東西,所以並沒有跟我回來,出了孤兒院,我正好看到劉英,於是笑道:“我妹子要嫁人了,我這當哥哥的,必須要給嫁妝啊,省的以後被欺負。對了,你這還差啥了?”劉英有些臉紅。
我笑道:“都要嫁人了,咋還學會動不動臉紅了?要不我直接給你們拿錢,你跟潘哥去百貨大樓挑件合身的呢子大衣,就當是我這當哥哥的一份心意了。”劉英抬頭,想要說什麼,但到底沒出口,正好潘建剛也從外邊回來,聽到我的話,當即樂了。
潘建剛道:“兄弟,這不對啊,這咋直接叛變成孃家人了?你不是得站我這邊,給我撐腰才對嘛?”我撇嘴道:“你當我傻啊,當孃家人才能吃香啊,做為大舅兄,以後記得喊哥啊~”潘建剛氣道:“有你這麼給自己長輩兒的嗎?”
小河三個左看看右看看,很明智的和我站在一個方向對潘建剛道:“小姑夫!”潘建剛差點兒氣暈了,指著他們道:“三個小白眼狼,白疼你們了!”小河搖頭道:“我爸說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小湖道:“我爸還說,該變通的時候,千萬不能死犟!”小海道:“最主要的是不能和錢過不去!”沒等潘建剛說話,我趕緊辯解道:“停!小海,這個可不是我說的啊!”小海翻著白眼道:“我爺說了,就你這敗家玩意兒,花錢大手大腳的,能知道啥?”
這把我氣得,伸手就要揍他屁股,潘建剛趕緊幫著攔著,然後門口傳來吳老中氣十足的吼聲道:“咋的,這話就是我說的!還反了你了,擱老子眼皮底下還敢打孩子了,這把你出息的!今兒個我看你給我打一個試試!”
劉英和潘建剛很不是人的在一邊添油加醋的拱火,潘建剛道:“瞅瞅你,這啥狗脾氣,說翻臉就翻臉,孩子才多大?”我氣倒,果然是風水輪流轉,這報應來的還真快,最主要的是,我也沒真要打他們啊。劉英是夫唱婦隨道:“這麼點兒孩子懂啥,哪能給打啊~”
潘建剛繼續道:“再說,孩子也沒說錯啊,是不,叔?”潘建剛恢複自由身之後,也跟我一樣叫吳老叔了。我氣得抖著手指道:“我冤啊,叔,天地良心,我就是跟他們鬧著玩兒呢,你問問這三個小兔崽子,我揍過他們嗎?”
小河想了想,很中肯的道:“以前太小,記不清了!”小湖和小海複議。我氣得直咬牙道:“你們大爺說的沒錯,就是三個小白眼狼,還是三個隨風倒的小白眼狼!”潘建剛笑道:“果然是報應不爽啊!”三個孩子糾正道:“是小姑父!”劉英和吳老笑的前仰後合的。
第二天,劁豬匠過來拿走了一顆薲草做的藥丸,讓老楊婆子恢複了正常,村裡人都贊劁豬匠仁義,劁豬匠卻滿臉感慨的說道:“雖然叫她嬸子,但真論起來,也算得上是我的繼母,不管她之前做了什麼,我也不忍心她就這麼瘋瘋癲癲的活下去。”
結果,在第三天的時候,因為已經兩天了,一直沒看到老楊婆子出來,人們推開老楊婆子的屋子,一股嗆人的屍臭味兒,這才發現她早就吊死在了房樑上。同樣的,老楊婆子的屍體也只是架了柴火一把火給燒掉了,地方就是楊賴子燒屍的地方,因為大家希望他們母子能在下面團聚。
當天夜裡,我正在打坐的時候,老楊婆子的鬼魂來到了我的院子裡,後面跟著畏畏縮縮的楊賴子,見到我的時候,老楊婆子把舌頭伸的老長,我冷笑道:“想要說話就趁早把那東西收起來,不然就趕緊滾!”
老楊婆子道:“你能看到我們?”我冷笑道:“自然,你不是經人指點,我能看到你們,才上來的嗎?”老楊婆子看著我道:“你是故意的?”
我挑挑眉道:“你問的哪一點?閹割你兒子這事兒你還真找不著我,只能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當時我卻是正困得迷糊,小秋問我的時候,我根本都不知道他說的什麼,只是本能的回答罷了。”
這時楊賴子也出聲問道:“我肚子裡突然出現,把我下邊撐裂的蟲子,是你做的?”我並不否認道:“不錯,是我做的,但,只要你沒想要對付我,我是不會讓它們破殼的,只能說你這是咎由自取。”
老楊婆子瞪著眼睛道:“讓我恢複神智,還能將自己做過的事情記得一清二楚的藥丸,是你做的?”我點頭道:“不錯,是我,這世界應該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做出這藥了。另外,劁豬匠向我要這藥丸的目的,我也是知道的,但誰叫我欠了他一個人情那。”
說完,我又道:“對了,這藥丸裡的主藥薲草,可是告訴你我的資訊那位給的,你幫我帶話過去,告訴她,有什麼目的直說,不然別怪我壞了她的好事!”
楊賴子道:“我不讓你償命,你把我的籃子給我送來,讓我屍骨完整,咱們就算兩清了。”我笑道:“你弄錯了吧?我和你可沒有任何虧欠處,是你先偷我的狗,將其折磨的奄奄一息,才惹出後面的事兒,而要了你命的也只是因為你使出了殺心,我不過是防範於未然。”
我看到老楊婆子還要說什麼,就道:“誰給你們支招,誰給你們現身的能力,找誰幫你們投胎去,跟我說不著,趕緊走吧。”說完,我盤腿繼續打坐,吸收著月光,將他們視如無物,反正雞叫三遍,他們若是還不離開,那就只能灰飛了。
這件事兒的最大後遺症就是,我能治療瘋病的事情,算是徹底傳開了,而我因為造了殺業,功德掉了很多,希望能找補一二,倒也是盡量幫助醫治,當然,我是不會全部一顆藥都解決的,不然就該有地方解決我了。
藥丸被我稀釋了很多,一顆手指甲大小的藥丸,配著大半鍋的苞米麵糊度粥,攪勻之後加上黃連水,那味道絕對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黑虎和黑龍領著自己的崽子們在衛生所臨時安家,大黃領著阿花和阿勇沒事兒就去村長家串門,而小河他們早就去吳老那裡避難去了。
整個家裡就剩下那些雞鴨鵝還堅守崗位,熬藥這幾天,那兩只熊過來送過一次獵物,但是,它們將那頭幾百斤重的野豬扔下之後,連招呼都沒打就快速的消失了,之後很久都沒有訊息,估計是被燻怕了。
以前,只要我喊王立秋他們過來吃飯,全都屁顛屁顛的,但是現在,大家是全都能躲多遠躲多遠,直到我整整稀釋出了一壇子,然後將它們防潮封閉之後一個禮拜,這股味兒才算是勉強消失了,我每天只能靠點艾蒿給自己鼻子換換味道。
不過,說實話,這薲草絕對是個好東西,我這幾天連熬藥再稀釋,雖然一直被它折磨的欲生欲死,但是我的精神力卻越發的凝實,甚至冥冥之中,我能感覺到自己修行的方向,摸到自己突破瓶頸的邊緣,只要時機到了,我就可以繼續修行下去。
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感覺,我每天更加努力的打坐,只希望能盡快的突破,我有一些預感,若是我不能在一定的時間內突破,我一定會爆體而亡,死我並不怕,但是我的孩子現在卻只有三歲,就算沒有我的時候,吳老也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照看,但我仍然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