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整日問著弟弟什麼時候才能來, 這回怕是快要如願了。”王氏笑著道。
淩玉微微一笑:“難不成若是妹妹, 他便不喜歡了麼?”
“若是妹妹,怕是不能與他有難同當。”王氏又是一陣笑。
淩玉也想到了小石頭整日嘟噥著‘兄弟有難同當’, 一時也覺得好笑不已。
婆媳二人正說著小石頭的趣事,便聽到屋外傳來小家夥那熟悉的急促腳步聲, 還伴隨他清脆響亮的叫聲:“娘,阿奶, 我回來了!”
緊接著門簾被人‘呼啦’一下撥開,一個小身影便如一陣風似的闖了進來,把正要出門的青黛嚇了好一跳。
“娘,你是不要給我生小弟弟了?”小石頭‘咚咚咚’地跑到淩玉身前, 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充滿了期盼。
淩玉正要回答, 便看到他臉上的傷痕,頓時大吃一驚, 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身邊,仔細地盯著那白淨臉蛋上的淺淺紅痕,見上面已經用藥仔細地敷過, 聞之還有一股獨特的淡淡藥香。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為何傷成這般模樣?還有你的衣裳,娘記得今早出門時你穿的並不是這樣的衣裳。”
小石頭呆了呆,隨即懊惱地拍了拍腦門。
真是笨蛋, 一聽到娘親懷了弟弟就急急跑了過來, 也不會掩飾掩飾住臉上的傷, 又或是回屋換身差不多的衣裳才是。
“這是怎的一回事?誰把你的臉抓傷的, 快來讓阿奶瞧瞧,哎呦,劃得這般深,一定很疼吧?哪個殺千刀的竟敢下這樣的毒手,也不怕天打雷劈!”王氏忙走過來,一見寶貝孫兒白嫩嫩的臉蛋上的傷痕,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小石頭被阿奶與娘親一左一右地拉著問話,皺了皺鼻子,老老實實才回答:“和誠哥兒打架被抓傷的,不過你們放心,我把他壓在地上揍了一頓,他傷得比我可是厲害多了。”
說到後面,他臉上難掩得意。
誠哥兒年紀比自己大,長得比自己高,可是打架卻是打不過自己。
淩玉一聽,臉色當即便沉了下來:“你答應過娘什麼?”
小石頭臉上的笑容頓時便僵住了,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就是不敢對上她,好一會兒才低著頭老老實實地認錯:“我錯了,不該跟人家打架。”
他認錯認得這般幹脆,倒讓淩玉一下子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只到底氣不過地拉過他的小手,在手心上用力拍了一記,痛得小石頭險些要跳起來,只到底還是委委屈屈地站著不敢亂動,憑由娘親一下又一下地打著掌心。
王氏看得心疼,連忙把他給拉了過去:“好了好了,他都已經認錯了,為何還要打他?”
淩玉板著臉:“當真是知錯了?”
“知錯了知錯了,不該動手打架的。娘,我再不敢了,真的,騙你是小狗狗!”小石頭生怕她又要打,老老實實地認錯不只,還用力點了點頭,給出了保證。
淩玉有些哭笑不得,再也繃不住臉笑了出來。
小石頭一見娘親笑了,當即打蛇隨棍上,撒嬌地依偎著她一聲又一聲地叫著‘娘’,甜糯糯的,卻又顯得無比乖巧。
“好了好了,老大家的,你也別再生氣了,這回他真的知錯了。”王氏見狀便笑著道。
淩玉撐不住直笑,好一會兒才止了笑檢查小石頭的傷,發覺除了臉上那幾道傷外,身上其他地方並沒有什麼傷處,便是臉上的傷痕,也已經被人仔細地上了藥。
她再看看他身上穿著的嶄新的幹淨衣裳,質地上乘,並非尋常人家能輕易穿得上的,遂問:“誰給你上的藥,換的衣裳?”
“皇後娘娘宮裡的彩雲姐姐。”小石頭小心翼翼地將小手覆在她的腹部,隨口回答,隨即又道,“娘,這裡頭當真有了弟弟麼?”
彩雲……竟還驚動了孕中的皇後娘娘麼?
“若是妹妹,小石頭便不喜歡了麼?”王氏打趣地問出了與方才淩玉同樣的話。
“妹妹?”小石頭明顯愣住了,“為什麼是妹妹?”
“怎的便不能是妹妹?”淩玉也回過神來,聽到他此話便笑著問。
小石頭皺了皺鼻子,好不為難地道:“可是、可是妹妹……”
他擰著小眉頭想了一會兒:“妹妹是怎樣的?能和弟弟一樣跟我騎馬打拳麼?爹爹罰我了,他能和我有難同當麼?”
淩玉也愣了一下,這才恍然兒子身邊竟當真沒有出現過年紀相仿的小姑娘,也難怪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
看著王氏領著小石頭出去後,淩玉便讓茯苓請了程紹安過來,問起了他小石頭在宮裡之事。
“不是什麼要緊事,就是吏部尚書家的那個誠哥兒與小石頭打了一架,恰好被陛下給撞了個正著,把兩人都罰了一頓。陛下作出了處置,尚書大人也不能再說什麼。何況若是追根究底,還是他們家的誠哥兒先惹的小石頭。”程紹安去接小石頭時,宮中內侍便將小家夥做的‘好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此刻他同樣毫不隱瞞地向淩玉一一道來。
聽聞趙贇已經懲罰過兩人了,淩玉有些好奇地追問:“陛下怎樣罰的他們?”
一聽她問起此事,程紹安便撐不住笑了:“陛下命禦膳房做了一頓相當豐盛的午膳,卻只給小石頭與那誠哥兒粗麵饅頭與白粥,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其他人享受美食。握說這樣的懲罰還要持續數日,也就是接下來的數日時間,只要他們一日不誠懇認錯,午膳都是粗麵饅頭與白粥,不過好在陛下發了話,饅頭任吃,白粥任裝,管飽!”
淩玉沒有想到趙贇居然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對付小石頭,卻不得不承認,這個法子對那小家夥相當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