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贇大驚:“跑了?!”
當下,他連下幾道命令,著人全力追捕逃脫的韓王,務必將要他捉拿。看著領命而去的下屬,他的臉色一片陰沉。
韓王的羽翼早就被自己悉數剪盡了,僅憑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從天牢裡逃出去?難道他背地裡還有些自己不知道的勢力?
他死死地握著拳頭,額上青筋頻頻。
不管是趙珝,還是趙奕,甚至還有後宮中那些趙氏子弟,一個都不能脫離他的掌控,否則,便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哪想到過得一個時辰,又有下屬來報,只道齊王帶著妻妾闖過西城門的重重把守,消失在濃濃的白霧當中,遍尋不著蹤跡。
“什麼叫消失在白霧當中?這般多人竟是連一座城門都看守不住?!”趙贇怒目圓睜,怒聲吼道。
“殿下,這會兒天降大霧,遮擋視線,確是不容易……”
“夠了!!孤不想聽到任何藉口,立即派人全力去追!!”
一直到下屬領命而去後,趙贇才難抑憤怒地重重在禦案上一擊。
本以為佈下了重重關卡,便能將趙氏血脈悉數掌握在掌心中,沒想到關鍵時候竟然還是教趙栩趙奕兩人給逃掉了!
難道,這是天佑趙氏血脈?
不,不可能!
他的雙拳越握越緊,臉上盡是肅殺之意。
天熙二十六年,天熙帝駕崩,麗妃殉葬,韓王與齊王不待大行皇帝入殮,連夜逃回封地。
兩個月後,二王聯手於長洛城率先舉起反對新皇的旗幟。
長洛城齊王府中,晏離仰望星空,掐指一算,喃喃地道:“帝星相爭,奇哉怪也……”
自三年前始,他便已經看不透星象,今夜不過是心血來潮,夜觀天象,沒想到竟又讓他看分明瞭。
正捧著幹淨衣物從一旁經過的淩玉恰好便聽到他這話,眼眸微閃。
帝星相爭?可是指新皇趙贇與齊王趙奕?
想來應該是了,畢竟一個是這輩子的皇帝,一個是上輩子的皇帝,可不就是兩顆相爭的帝星麼?
“快些,王妃那還等著呢!”見她停下了腳步,前頭的侍女不耐煩地催促道。
淩玉抿了抿雙唇,一言不發地加快了腳步。
兩個月前,她逃離齊王府時不慎遇上正欲逃出京城的齊王,被他順手抓了來,一路上九死一生才終於抵達長洛城。
期間她也不是沒有想過逃跑,可是看到一路上的生靈塗炭,她又苦笑著放棄了。
跟著齊王的人馬,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一旦逃了,別說回到京城,只怕在半路上怎麼死也不知道。
終於,這輩子仍然是這一年,中原爆發了戰亂。
齊王雖是抓了她來,但倒也沒有為難她,只是把她扔到了下人處。後來不知為何,齊王妃又把她調到了身邊侍候。
如今,她便是齊王府院裡的一名普通侍女,齊王妃不知出於何種心思,並沒有明言她的身份。
而當日齊王從京中王府帶出來的侍女,均死在了路上,故而如今在長洛城中的齊王府後宅,知道她身份的只有齊王妃與齊王側妃映柳。
不錯,齊王豎起反旗後不久,便將映柳從侍妾提到了側妃,畢竟映柳肚子裡還懷著他的骨肉,又跟著他一路出生入死地逃到了長洛城,這名份確是應該變一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