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讓小玉知道了,只怕又有好一番鬧。以她的性子必定不會同意讓小石頭進府。
“放心吧!小石頭年紀尚幼,殿下讓他進來也不過是陪著大公子玩耍,沒有人敢指使他做什麼的。再不濟,府裡還有你我,難不成還能讓人把他給欺負了?”褚良安慰道。
事已至此,程紹禟也知再無轉寰的餘地,畢竟,在這許多人眼裡是太子的一個天大恩典,他若推禟,倒成了不識抬舉了。至於歸家後會面臨怎樣的惱怒……還是見步走步吧!
“如今最為重要的,還是查明那些事是偶爾,還是有組織有規律的行事。”他定定事,說起了正事。
卻說淩玉當晚便得知兒子要進太子府陪伴趙贇那位庶長子,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大怒道:“我相公成了他們家的屬下,如今連我兒子也要進去侍候他們家的兒子,難不成我們程家出了一個侍候人的,便子子孫孫也要幹這些侍候人的活?!”
“小聲些小聲些,小心隔牆有耳!”程紹禟吃了一驚,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淩玉卻是一把推開他,怒目而視:“我有哪句話說錯了?我們是清清白白的良民,不是賣身為奴的賤民!誰想世代給人當家僕,自去當去!與咱們有什麼相幹!”
楊素問摟著小石頭坐在一旁,聽著他夫妻二人的話,有些不解地道:“可是我聽說,主子能把一個人指去小主子身邊,那是給予那個人的恩典。有許多高門大戶的陪嫁丫頭嫁了人,生下了兒子,也千方百計地想把兒子送到小主子身邊侍候,據說這是打小培養主僕間的情誼,於前程極為有利呢!”
“我想,這大概與皇子自小挑伴讀是一個理兒吧?”
“呸!什麼狗屁恩典……”淩玉還想大罵,卻被眼明手快的程紹禟直接捂住了嘴。
“愈說愈不著調了。你若真的不同意,先讓小石頭進去幾日,看看是什麼情況,回頭我再想個法子推了便是。”
淩玉恨恨地扯開他的手,也知此事既然趙贇說了出口,那但已是定局,不管她同不同意,兒子必是也要送進去的了,一時心中恨極。
當爹的為他們家出生入死倒也罷了,這會兒連當兒子的也要走這樣的路?真他孃的狗屁主子,狗屁權勢!
小石頭不知爹孃正因為自己而吵,咬著離府前褚良塞給他的糕點吃得歡歡喜喜,甚至次日得知自己可以和爹爹一起出去一起回來時,還高興得直打轉。
“這小沒良心的,我這頭為他的事操心得一夜睡不好,他倒好,還高興得如同脫韁的馬,說他小沒良心倒真是沒說錯。”淩玉看得心裡酸溜溜的,終於還是沒忍住把那小沒良心的拉過來,在他的屁股上拍了幾記。
小石頭撲閃撲閃著眼睫,不解地望著娘親,過得一會兒,覺得自己應該對娘親這幾巴掌有所表示,立即扯開喉嚨嚎了幾聲。
“得了得了,幹嚎什麼呢!去去去,找你爹去!”淩玉眼不見心不煩地朝他直揮手。
小家夥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邁著小短腿屁顛顛地往程紹禟撲去:“爹爹……”
一直看著那對父子出了門,淩玉才打起精神,準備開始在京城裡重新尋找適合的店鋪,好歹也要在淩大春把貨物運上京前把鋪子定下來。
她憑著前段日子與淩大春出門尋店鋪的記憶,把京裡的商業街道劃分了幾個等次,若能在客流最多的東街尋到自然最好,若不能,也可降一等次,她相信憑著玉容膏的口碑,縱是客流不旺之地,必也能闖出一片天地來。
想當初在青河縣,她們盤下的那間鋪子也是地段不怎麼好的,如今呢?卻成了整個青河縣人氣最旺之處了。
所以,地段好自然是錦上添花,若是稍次些也不要緊,商品品質過硬才是道理!
而程紹禟帶著兒子進了太子府,自有早就等候的侍女迎了上來,接了小石頭往謝側妃處去。
程紹禟不放心地留在原地,一直看到那個蹦蹦跳跳的小身影漸行漸遠,最終化作一個墨點再也看不見,這才轉身離開。
褚良與汪崇嘯那邊,也開始著手徹查,沒過多久便查實,當日那人口中的‘太子府侍衛統領’不是指他們三人中的哪一個,居然指的是曹澄!
“所以,不管那人因了何故把曹澄的身份往高了說,但他確確實實是藉著太子府的勢招搖過市?”雖是查清了真相,可褚良的臉色卻是更難看了。
緊接著,汪崇嘯那邊也有了訊息,那些打著太子府旗號欺行霸市、欺壓百姓之人,並不是完全撒謊,他們或多或少真的與府裡某些人有著拐著彎的關系!
“這種事發生了多久,咱們不得而知,但是,如今在民間,已經有不少對太子聲譽極為不利的傳言。”程紹禟滿是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