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略有所聞,此等狗賊若不除去,著實難消心頭之恨!”崔捕頭握著拳頭。
“依屬下之見,若要拿下杜霸天,可行離間之計。”
郭騏心思一動:“如何離間?”
程紹禟對他一陣耳語。
“此計甚妙,既如此,你與崔捕頭二人便小心行事!”
崔程二人應下。
程紹禟躬身退下之前,忽地想起淩玉交待他的事,遲疑一陣,還是走了回去。
“可還有其他事?”見他去而複返,郭騏奇道。
程紹禟將一直藏於懷中的那幾盒玉容膏遞給他:“大人,這是拙荊特為感謝大人上回出手相助,以致得以從惡賊手上逃脫的謝禮。”
“這不是女子用的香膏麼?”郭騏接過一看,哭笑不得。
程紹禟也覺幾分尷尬,清清嗓子道:“拙荊之意,大人為一方父母官,想來也沒什麼缺的,此香膏名玉容膏,乃留芳堂所出,據聞對活膚養肌有奇效……”
後面之話他便有些說不出口,只能望著郭騏,期盼著他能明白。
郭騏哈哈一笑:“本官明白了,本官沒有什麼缺的,但閨房和美卻是從來不會嫌過,你這位小娘子倒是有些意思。留芳堂所出的玉容膏是吧?本官記住了,自會讓夫人試用一番。”
見他聞絃歌而知雅意,程紹禟鬆了口氣,又有幾分汗顏,訥訥地道:“她就是、就是主意多了些,倒也不會騙人。此膏是由前回春堂楊大夫千金所調變,拙荊親自試用,確有良效,才敢送予夫人。”
郭騏又是一陣大笑。
淩玉此時倒也漸漸空閑下來,留芳堂開張之事也準備得七七八八了,前些日子她透過淩大春的關系又與鎮上一家作坊簽了協議,由他們專門製造玉容膏的盒子,盒子的款式是她與楊素問共同商議定下的。
而楊素問調變的第一批玉容膏也完成了。
那廂的金巧蓉也按照淩玉要求的款式開始縫製成衣。
一切都上了軌道,淩玉算是鬆了口氣,只等待著留芳堂開張的日子。
“紹禟這段日子在忙些什麼?已經許久不曾回來過了。”日間婆媳閑聊時,王氏便抱怨道。
“想來是縣衙裡事情多,他一時走不開身,待過些日子便好了。”淩玉解釋道。
因這輩子程紹禟走上了和上輩子不一樣的路,對他的將來,淩玉心裡已經沒數了。
其實她還打著一個主意,若是程紹禟能愈發得郭騏賞識,待後年郭騏調任,她是打算讓程紹禟追隨而去的。如此一來,她也能有個理由勸下家人一起搬離此處,再想個法子把留芳堂的生意轉移,也能避過四年後的戰亂。
她一個尋常百姓,自然也不清楚這場仗是怎樣打起來的,只是在逃難的路上聽聞是魯王不忿齊王被冊為太子,起兵作亂,真真假假也無從得知。
反正不管怎樣,就是天家兄弟相爭,百姓遭殃。
程紹禟離家將近一月,淩玉曾到縣衙裡給他送了幾回衣物吃食,只是一直沒有見到人,都是別的官差替她轉交的。她明裡暗裡地打探他的行蹤,均被官差左顧而言他。
她覺得奇怪,但也明白公門中人自有一套行事保密的方式,故而也不敢再打探,耐著性子等他歸來。
到了第二個月,留芳堂正式開啟店門做生意,半個時辰不到,架上數十盒玉容膏便被一掃而空,嚇得淩大春和楊素問目瞪口呆。
便是淩玉自己也久久反應不過來。
“玉、玉姐姐,都、都賣光了?”楊素問眼睛閃閃發亮,激動得連聲音都顫了起來。
五兩銀子一盒的玉容膏,居然一下子便賣光了?她還是頭一回知道原來縣城裡有這麼多的有錢人!
也莫怪她如此,畢竟早前她可是連一盒都賣不出去的。
“好像是這樣沒錯。”淩玉看著錢箱裡那一錠錠銀子,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
那邊的淩大春已經拿起算盤‘噼噼啪啪’地敲了起來,半晌,咂舌不已。
乖乖,就這麼半個時辰不到,他們便把前期投入的本錢給賺回來了。
口耳相傳的效力是很驚人的,今日來得最早的那批顧客,便是怡香院的姑娘,就是她們幾乎捲走了大半的玉容膏。
他不得不向淩玉寫個服字!果然女子最多還最捨得往臉上砸錢的就是怡香院。
“大嫂大嫂,快隨我去縣衙,大哥受了傷!”程紹安急急地跑了進來,沖著淩玉便叫。
淩玉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收去便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