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平自然是暗自開心,能讓陳英吃癟,她就爽是一個字啊。
“田媽說笑了,我沒惡意,就是想往後能時常來看看她,幫幫她,多彌補一些,我這不是常常做噩夢,夢見她吃不飽穿不暖的,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沒想到找來以後就發現,她還在北京上學。我知道你和三哥費心了。”
這一口一個田媽,一口一個三哥的,叫得田秀平心裡頭犯膈應。
胡嫻從裡屋出來,恰巧聽見了一聲三哥,心裡又一琢磨之前老三跟她交代的事兒,她心裡頭就明鏡兒了一般,知道這個就是燕建學嘴裡的陳英了。
看著陳英一點兒也不避諱地叫著燕建學三哥,以及這舉手投足之間展現出來的諂媚之態,胡嫻就覺得,燕建學是瞎了眼才看上她的?
要麼說女人永遠是最瞭解女人呢,胡嫻一抬眼兒,就看出來陳英不是啥好東西了。
“喲,媽,這是誰啊,咋叫建學三哥啊。”
陳英看著胡嫻從裡屋走出來,眉眼不由自主一挑,仔細打量起她來。
胡嫻雖然沒有陳英那麼好看,但是多年的讀書人,氣質上絲毫不差。再加上一雙專門搞研究,幾乎不敢粗活兒的纖細嫩手,讓陳英不自覺動了動自己已經長了些粗繭的雙手。
“嫻啊,這是誰不重要,你趕緊過來坐坐,別來回來去走了,天兒一陰,你不是頭就疼,都是你那年生磊磊落下的毛病喲。”
田秀平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呀,這樣一出婆媳情深,著實閃瞎了陳英的眼睛。
陳英已經是不止一回萌生出,後悔沒嫁給燕建學的心思了,她只能安慰自己,要是當年真嫁了,就是她現在要忍受一幫子村兒裡的窮親戚了。
這才讓她自己的心頭好過了一點兒。
胡嫻沒打算再陳英面前裝傻充愣,“英子是吧?我聽我家建學說過你,好像還幫他補過課呢吧,哦對了,我是你三嫂。”
田秀平:真是我的好媳婦兒。
一聲三嫂,卡在陳英的喉嚨裡說不出來。
她現在真是半刻都裝不下去,只想趕緊拿著孩子,甩錢走人。
“田媽,怎麼樣,能讓我瞧瞧韞安嗎”
田秀平非常想張嘴一聲吼就把這女的吼出去,可是這女的就是假模假樣地,好像一坨棉花,一拳打下去,都沒個反應。
更何況,陳英只說要看女兒,沒說要認沒說要帶走,軟綿綿地磨人,就是想翻臉都沒有原由。
“瞧不了,她是老二家的生出來的,你見什麼?”
田秀平也只好跟著她打太極,死不承認唄。
“田媽,明人不說暗話,韞安是我的生的,雖然沒養她,但是我會彌補,你們的撫養費還有為她花的費用,我會補償給你們,不會讓你們覺得委屈,我可以暫時不帶她走,但是不代表我不想看她。”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說一家話。
在田秀平看來,陳英跟朱經緯都是一個德行,自以為自己是個土大款,是個城裡人,就可以了不得,無理對待她們這些農村人了。
她不知道現在陳英是個幹啥的,但是她可是知道,她們老燕家不差陳英要給的那些錢,就是差,哪怕砸鍋賣鐵,也不能賣女兒。
“我用不著你補償,陳英,我也跟你開啟天窗說亮話了啊。我們用不著你的錢,女兒也不是你的,十幾年了,你不回來見,你現在要見,是什麼居心,我也不想問清楚,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事兒就對了。”
陳英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了。
她沒想到田秀平連見都不給見一面,她原本是想著,先見一見韞安,然後再用親情攻勢把孩子給籠回到自己身邊兒去的,哪想到,現在會是這麼個情況。
田秀平也強硬堅決拒絕讓陳英再耗下去,起身就開始趕人。
陳英知道自己要是不知趣地走了,回頭田秀平就能朝著大掃帚來趕人。
為了彼此留點臉面,也為了以後還能有機會,陳英整理了一下情緒,才咧開嘴,朝著陳英笑了笑。
“田媽,那我先走了,下次我再來跟你說這個事兒吧,不打擾了。”
田秀平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啊,這個英子真是不簡單啊,都已經鬧成這樣兒了,還是氣定神閑啊。
她心裡頭料定,陳英一定有後手,保不齊就是有個大陰謀,而且還一定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情況。
胡嫻拍了拍田秀平的肩膀,“沒事兒,媽,有我呢,我可不能讓那個女的,把咱們家阿福給搶走了。”
田秀平看著她,也堅定地點了點頭。